话才说完,这支苏格兰舞曲就进入了尾声。两人互相行了礼,并肩离开了舞池。
瑟西看的没错。事实上,柯林斯先生根本是拉着伊丽莎白找了个离达西他们距离近的位置,并全程都试图引起达西先生的注意。若不是达西太过专心与同瑟西谈天,想必早就注意到他了。
果然,两人才走出去几步,柯林斯先生便急匆匆的赶了过来,热情的鞠了一躬,他脸上的神情混杂着兴奋与谄媚,显出种喜剧效果来。他又向着瑟西鞠了一躬,说了两句客套话。随后他的注意力便全在达西先生身上了。
“我恳求您的谅解,尊敬的先生。”他显出些诚惶诚恐的神气,“我竟没能早些去问候您,实在是失礼。”
“鄙人姓柯林斯,承蒙您的姨母德包尔夫人的厚爱,在汉斯福担任牧师的职务。”
“鄙人上星期还见到了德包尔夫人她老人家,她身体着实健康。”
这人说起话来叫人觉得他似乎急匆匆的,上身微微前倾着,言辞前虽是恭恭敬敬叫人挑不出什么毛病来,可这样的行为却实在称得上一句冒失。
达西看他的眼神带着毫不掩饰的惊奇,若不是他的礼仪叫他做不出打断人说话的行为来,恐怕他已毫不客气的转身走了。
哪怕是瑟西早已对这人的愚蠢有了基本的认识,现在看到这样一幅场景还是不免要露出惊叹。实在是这人的愚蠢已超出了她的想象。
趁着柯林斯先生与达西先生纠缠,瑟西微微偏头,视线扫了一圈便对上了不远处的伊丽莎白。
那个聪明又自尊心极强的姑娘,对她表兄的出丑行径是又羞又气,一张俏脸涨得通红。脸上难堪尴尬窘迫气恼的神色轮番出现,不难想象她心里是怎样的翻江倒海。
瑟西隔空瞧着她,露出安抚的神情来,知道她这位姐姐恐怕已拼尽全力在克制自己的情绪了。
柯林斯唠叨了好一阵子才勉强停顿了一下,达西脸上的表情已变成了敬而远之。他随意的敷衍了几句。勉强维持着他的礼仪。
可就是这样连瑟西都能轻易瞧出来的敷衍——毕竟他此时的神气同先前与自己谈天时实在是大不相同,偏偏柯林斯先生半点儿没看出来。
这位先生非但没有因此灰心丧气,不再开口,反倒又兴致勃勃的开始了他的第二段唠叨。请允许瑟西她只能想到唠叨这样的词汇。这位柯林斯先生的十句话里足足有八句是刻意的讨好奉承,剩下的两句里也没什么实际的内容,无非是强调一番他的牧师职位,还有他那位伟大的恩主德包尔夫人。
达西先生已经控制不住他轻蔑的神色了。他最初忍耐着也不过是看在瑟西的面子上。不过显然,这样的人绝不可能同瑟西有什么友好的关系,他便不再忍耐了。等这位柯林斯先生的唠叨再次结束,达西便拉着他的舞伴,欠了欠身子快速走开了。
事实上,瑟西看柯林斯先生的眼神,同看猴戏也没什么区别。她该再劝劝她的姐姐了。被拉着离开的时候,瑟西正在这样严肃的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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