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你这心肠没变了。”
薛宝钗将车上小窗的窗帘放下,而后才轻声道,“日后不论在人前还是人后,都不要再提及林姑娘在园子里住过的那段日子了。旁人要提咱们管不到,但是咱们自己便不要再说了。有了哥哥做的这件事,想必林家乃至于林姑娘日后都是不肯再想起在园子里的那段日子了。”
“林姑娘她不是变了个人,她原本便是这样的性子,只不过客居园子里,身后没有父母家人倚仗,不得收敛了些性子罢了。我今日这一趟是必须要来的,莺儿,你心里要明白,林姑娘同咱们不一样,林家待她好,她将来是要做林家的媳妇的,咱们家再有钱,也不过是商贾之人,不能与林家相提并论,为着将来,这面儿的往来也不能断了,面子情总要圆过去的。否则不说是咱们家,还有姨母家里,也断然不会好过。”
薛宝钗走这一趟,不仅仅只是为了薛家,也是为了贾家,为了她自己还有他们两家的将来。
她和宝玉的婚事定了,再过不了多久就要成婚了。
宝玉的玉碎了,人也不如从前灵透聪慧,但薛姨妈去瞧过两回,回来同她说,也不知是不是因祸得福,宝玉倒把从前那等不能说的毛病改了几样,不爱往姑娘堆里混着了,如今身子好些了,竟也肯读书习字了。
薛姨妈对着薛宝钗念了几声佛,说宝玉这样肯争气上进也好,将来她嫁过去也有指望,说贾政的意思是想要贾宝玉走科举一道,从前贾宝玉不肯,如今也肯听贾政的话了,打算苦学一年,至明年便去考学,看看有没有入仕为官的造化。
从前在园子里时,薛宝钗从不觉得自己同林黛玉有什么不同。
她有母亲有兄弟,家里亦有产业,在园子里不是寄人篱下只是客居,若是住得不高兴了便可以说走就走,她薛家在都中也是有宅子的。
但林黛玉却不及她,因此薛宝钗每每思及于此,这心里对林黛玉还是有些怜惜的。不可否认的是,她的内心深处,对这样的林黛玉还能生出几分隐隐的优越感来。
在那样的时刻里,她完完全全忽略了她自己和林黛玉的出身。
直到如今出了园子,她和林黛玉各自到了如今这样的境地,林黛玉是清贵世家的姑娘,而她不过是商贾之家的闺女。她只能同贾宝玉定亲,而林黛玉则会成为侯爷夫人,还会是太子少傅夫人。
嫁人以前,她同林黛玉便有差距,这嫁人之后,差距便更大了,简直是天壤之别。也就是在这个时候,薛宝钗才深刻认识到,若论出身,她跟林黛玉相差实在是太多了。
也就只是单单在园子里,她们瞧着是一样的,只要出了荣国府到了外头,她和林黛玉从本质上来说就是不同的。她所嫁之人及不上林黛玉所嫁之人。而以她的出身,也难嫁到更好的人家去了。
这种认知现实又残酷,纵薛宝钗心中叹息数回,却也知道这局面不是她凭一己之力就能改变的。
薛宝钗感叹一回,心里却又想起一个可怜人来。
她问莺儿:“前些日子一直忙着,也没打发人去看过云儿,云儿被老太太接过去了么?”
薛宝钗所说的是史湘云。
史湘云那块金麒麟被林涧设计,给卫家的公子卫若兰买了去。
史鼎史鼐俩兄弟得知这件事后自是生气,可卫家的人都来提亲了,况金麒麟的事情已传遍都中,史家要是不应下,不但坏了同卫家的关系,便是史湘云这一辈子也跟着毁了。
况史湘云在园子里被林涧戏弄的那些事情史鼎史鼐也都知道了,林涧不是好招惹的,他们兄弟那会儿为了除夕之夜的大事,到底还是做了退让,答应了卫家的求亲,定下了史湘云与卫若兰的婚事。
这婚事是定下了,日子却定在两个月之后。
结果除夕之夜睿王起事不得成功,史家卫家跟着获罪,承圣帝没行连坐之罪,史家两侯的女眷被充作官奴,史湘云倒是幸存被赦免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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