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王熙凤受审后,贾琏便将休书递到了王熙凤跟前,贾琏同王熙凤如今再无干系,王熙凤只是个被休弃的罪人,纵然重回荣国府也再不会翻起什么风浪下,王家举家覆灭,王熙凤也没了依仗,想必日后都会安分守己。
荣国府内如今是李纨当家理事,林涧那日见着贾兰便觉得他被教养的不错,关于这个,林涧承认,他实际上也是用了一点小手段的。他在承圣帝面前提了那么几句,承圣帝动了心思,这才有了贤妃召入王夫人叙话一事。
这荣国府里是乱得很,可也不能否认,这府里总还是有一些人没有那么的罪大恶极。
他能利用贾琏以子之矛攻子之盾,又如何不能利用李纨在内帷控制荣国府的内宅事务呢?纵然李纨不能亲自为他所用,他也不是一定要李纨成为他的傀儡。
林涧只是想着,这事情有好坏之分,人也一样,这家族自然也是一样的。四王八公这些人的子孙,也不全都是坏的,大厦倾颓之后,总要给些活路他们。
这能够浴火重生能够识时务的人,也不止贾琏一个。文武之道相辅相成,一张一弛之间方能维护王朝稳定。要是真把四王八公那些人都灭光了,也非好事。
他只在承圣帝跟前提了一提,承圣帝便立时做了决断。那时他心里就知道,帝王之心其实比他想的还要长远。
他想的是要控场要争取要留根,承圣帝却已经想到施恩了。有此举措,纵然有一日贾家覆灭,那些被圣心偏袒庇护的人也绝不会怨恨承圣帝,而是感念承圣帝的手下留情,从此甘愿臣服。
贾琏乃是荣国府大房长子,若依从前规矩,他的妻子自然比二房长媳更有资格做这荣国府的管家之人。
王熙凤已被休离,贾琏暂未再娶,林涧私下冷眼瞧着,贾琏似乎短时间并无再娶的意思。想来他遇上这样大的变故,定需要一段时间来收拾心情,纵然再娶也没有那么快。
贾琏目下官阶不高,可长远来看,只要他对承圣帝忠心耿耿,将来自然前途不可限量,这荣国府的将来还得靠着他,若再要他的妻子来管理荣国府内宅家事,这夫妻俩一内一外,未必手里把持的东西就太多了。
如此一来,难保不生异心。
治家同治国也无甚太大区别,无论有什么举措,制衡各方势力总是必要的。
大房长子得了外头的前程,这二房就不能太弱了。既然没了王熙凤这层集两房于一身的牵扯,自然要在二房中寻一个妥帖之人授以管家之权。
大房二房相互牵制,各自都不能一枝独秀,若不争,便是一团和气;若相互倾轧,那鹬蚌相争,最终自然是渔翁得利了。
棋盘上的棋子都逃脱不了被执子的命运,可不管局势如何风云变幻,那下棋的人是不会被这风云变色所影响的。
林涧和钱英骑马回西园,路途走到一半时,天上便落起了小雨。
因最近时常下雨天气不好,钱英早就看见了那阴沉沉的天气,就怕他们回府路上会下雨,因此早在马上备好了蓑衣,此时下起雨来,钱英忙拿出蓑衣要给林涧换上。
林涧懒得下马,又见雨势不大,仗着自己年轻身体好,也不将这雨放在眼里,只朝着钱英摆了摆手示意他不穿:“还有一刻钟就回府了,这雨瞧着也下不大。咱们加快速度便是了。”
林涧不怕淋雨,钱英也不怕淋雨,钱英见雨确实不大,落在身上也不过微微打湿外衣,干脆又将蓑衣收了起来,催马跟上林涧,同林涧一道加快速度往西园而去。
不到一刻钟,两个人就回了西园。
雨势大了些,有小厮来牵走马匹,钱英便要同林涧进去。他们身上的外衫湿/了七八成了,穿在身上不舒服,钱英便想催着林涧换下来。
“少爷,您看什么呢?”
钱英掸干身上的浮雨,拿起小厮送来的黄桐伞,他正要催着林涧进去,一回头,却见林涧站在府前门廊下,负手望着街外某处出神。
林涧伸手往那处一指:“看见那顶轿子没有?从咱们回来,那轿子便在那里,我看了这么久,那轿子偏偏一点动静都没有。方才我问过,夫人同林姑娘尚未回来,那也不是贾府的轿子,轿子外候着的人似也不曾见过。”
“西园这地方也不是什么权贵聚集的住所,两条街外便有百姓居处。可这都中的人,谁不知道这里住着曾经的大将军?从来也没人敢在外头这样明目张胆盯梢的。”
“钱英,你去看看,那里头究竟坐着什么人。”
钱英顺着林涧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见西北街角处有一顶不起眼的轿子停在那里。那轿子也不像是达官贵人的轿子,确实看不出是什么人所用的。
且那轿子也未停在西园门前,那地方离着府前还有一段距离,也是百姓行人走动的地方,府里小厮护卫纵然瞧见了,也不能上前驱赶。若非如此,也不会任由那轿子停在那里了。
莫非,真是哪个不长眼的人跑到这里来盯梢?
钱英沉着脸,当即撑开黄桐伞便去了。
林涧一直负手站在门廊下看着。
钱英撑着伞过去,候在轿子外的人倒也并未拦着他,他们站在那里交谈了几句,因距离有些远,加之雨势又大了些,林涧倒没有听见他们在说些什么。
便只见候在轿子外的人将轿帘掀开,里头有个穿着太监服侍的小个子从里头走了出来,钱英一见了那人就要行礼,却被人拦住了。
钱英撑着伞将那个穿着太监服侍的小个子领过来,那原本候在轿子外头穿着蓑衣的人也赶紧跟了上来。
三个人都转过脸来面对着林涧,林涧目力好,一眼便看清了那小个子的长相,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2页/共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