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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追妻番外5(第3页/共3页)

四幅的紫檀木苏绣屏风,乃是她的陪嫁之一,精美的苏绣在名贵的绢纱上绣出牡丹、桃花、喜鹊、鸳鸯等寓意夫妻美满的图案。

可是这屏风只用了三年,三年后就收入库房,换了新的。

殷蕙对这架屏风印象深刻,从燕王府迁往京城之前,她还在库房里见过这架屏风,到了蜀王府,库房收拾妥当她去查验时,也见过这架屏风。

怎么就重新用起来了?

殷蕙对着屏风出神的时候,魏曕终于绕了过来。

殷蕙无意识地瞥过去。

魏曕也朝她看了过来,清冷的目光中带着一丝诧异,诧异她怎么还坐在这里出神。

殷蕙则瞪圆了一双清澈的桃花眼。

眼前这个魏曕,太年轻了,剑眉凤目,面白如玉,眉眼虽冷却依稀能看出属于年轻人的几分青涩,哪里是昨晚殷蕙见到的那位三十而立肃穆沉毅的蜀王?

殷蕙呆呆地看着魏曕的鼻子下面,三十岁的蜀王开始蓄须了,威严更重,然而此时此刻,魏曕还是魏曕,却没有了胡子。

她失态太久,魏曕皱眉:“为何这样看我?”

殷蕙却在这瞬间忽然低头,看向身上的中衣。

她终于记起哪里不对了,昨晚入睡前,她穿的不是这身,颜色绣样完全不同。

再看这间屋子,虽然多年没住过,殷蕙还是认得的,这是他们夫妻在燕王府的院子。

殷蕙怔怔地走向梳妆台,两盏灯提供了柔和的光亮,殷蕙双手扶住椅背,心情复杂地看着镜中的自己。

镜子里的她,看起来比魏曕还要稚嫩,十五六岁的年纪,乌发凌乱,脸颊因为刚经历过一场激烈的房事而嫣红靡艳。

殷蕙摸了摸自己的脸。

镜子里的她也做了同样的动作。

突然,另一道身影出现在了镜子里,魏曕眉头皱得更深,清冷目光审视地落在她身上。

脑袋里乱糟糟的,殷蕙拢了拢中衣,本能地想要先逃离这里,想一个人静静。

备水……

对了,她还要沐浴。

“我去沐浴。”

丢下这句话,殷蕙匆匆离去。

西里间便是浴房,里面有冲澡间也有泡澡的浴桶,魏曕大多时候都是冲洗,浴桶里则漂浮着一层花瓣。

殷蕙先走进冲澡间。

丫鬟金盏熟练地伺候她擦拭。

殷蕙目不转睛地看着金盏,同样变成十五六岁的金盏。

“夫人怎么了?”金盏奇怪地问。

夫人……

如果是在景和二年,如果是在京城的蜀王府,金盏该叫她王妃的。

“我做了一个噩梦,糊里糊涂的,你告诉我,今年是咸宁几年几月?”殷蕙难掩颤抖地问。

她知道自己肯定回到公爹登基之前了,但具体是咸宁几年,她需要确认。

金盏的神色更古怪了,前半个时辰多三爷与夫人闹得动静那么大,夫人居然撒谎说她做噩梦?

但金盏还是如实回答道:“今年是咸宁八年,今日是七月初九。”

脑海里轰的一声,殷蕙险些站立不住。

她是咸宁七年春嫁给的魏曕,咸宁八年春生下的儿子魏衡,也就是说,她在睡梦里回到了十年前,她才十六岁,儿子也才几个月大?

身子擦好了,殷蕙一个人坐在浴桶中,让金盏退下。

是做梦吗?

水是热的,殷蕙掐了下大腿,疼得她直吸气,甚至方才与魏曕的那一场,也真实无比。

殷蕙一直在浴房待到水凉才跨了出来,金盏服侍她换上了新的中衣。

“什么时辰了?”殷蕙低声问。

金盏道:“刚过子时。”

说完,她继续替主子系腋下的盘扣。

殷蕙看向窗外。

魏曕的话重新响在耳边:“我这次进京,可能要九月里归……”

殷蕙彻底想了起来。

这年的八月二十,魏曕的皇祖父建隆帝要庆六十岁大寿,这等大日子,建隆帝没有召见三个王爷儿子进宫,而是命儿子们选派两位皇孙进京祝寿。

燕王府这边,公爹定了由世子爷魏旸与她的夫君三爷魏曕进京。

既然明日就要远行,今晚魏曕睡到三更天忽然又来了兴致,也是情理之中。

弄明白了一切,重新回到内室时,殷蕙冷静了很多。

“怎么这么晚,灭灯吧。”

帐内传来魏曕不悦的声音,大概是在嫌弃她耽误太久,让灯亮了太久,扰了他休息。

殷蕙默默灭了两盏灯,走到床边,从床脚爬到内侧,钻进属于自己的被窝。

“之前为何骂我?”

旁边的男人突然问道,听起来似乎还不困。

殷蕙随口编了个理由:“我很累,只想睡觉,你却来折腾我,不过我已经知错了,还请三爷恕罪。”

魏曕沉默。

以前他也有夜半忽然起兴的时候,她从来都是柔顺配合,嫁过来一年多,也再知礼谨慎不过,何曾对他失礼?

今晚如此撒野,挠得他后背全是血印子,可见怨气之深。

魏曕只能想到一件事。

这次他与大哥进京,大哥带上了大嫂,他却没有带她。

“衡哥儿太小了,父母都不在身边,我不放心。”

殷蕙不懂他怎么突然提到了儿子,她也不记得十年前的今晚魏曕有没有说这个,愣了片刻,殷蕙背对他道:“三爷尽管放心,我会照顾好衡哥儿。”

魏曕:“嗯,睡吧。”

殷蕙马上闭上了眼睛。

也许明早醒来,她就又回到蜀王府了,而不是留在这场荒诞的梦中。

“夫人,夫人,该起了。”

殷蕙猛地清醒过来,睁开眼睛,面前便是自小伺候她的丫鬟金盏、银盏。

都是十六岁,金盏俏丽,银盏柔静,水灵灵的像两朵花。

殷蕙又在被窝里掐了自己一下,很疼。

看来这不是梦了,她真的回到了十年前。

“王……三爷何时离开的,怎么没叫我?”殷蕙坐起来,心神不宁地问。

金盏笑道:“是三爷嘱咐奴婢们别惊动您的。”

虽然她也奇怪夫人竟然睡了懒觉没有起来伺候三爷更衣,不过三爷难得对主子温柔一回,金盏很替主子高兴。

殷蕙看向窗外:“什么时辰了?三爷可出发了?”

金盏道:“等会儿全府里的主子们都要去送三爷他们,奴婢哪能让您睡到那个时候,只是夫人再赖床下去,咱们可要迟到了。”

殷蕙忙坐了起来,纵使不懂为何会变成这样,她也不能在整个燕王府面前失礼。

洗漱更衣梳头,金盏、银盏做得十分熟练,一刻钟后,殷蕙吩咐银盏去厨房传饭,再派银盏去请魏曕过来。

乳母与衡哥儿就住在后院的耳房,这会儿也抱了小公子过来。

殷蕙迫不及待地将儿子接了过来。

这会儿衡哥儿才四个月大,白白净净的,长得很像魏曕。

小小的男娃看到娘亲,开心地笑了起来,眼睛弯成一对儿月牙。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