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路。死者当中有太后身边的大太监和锦衣卫,上面很可能会派个把有本事的人物来调查。”薛蟠道,“紫色的丝绸比较贵,他们少不得费心查去。这儿是江南,自古以来便盛产丝绸,每家王爷都有根据地。够他们查二年的。”小朱笑踢了他一脚。
十六又取出兰平郡主的帕子。薛蟠面冷如刀,咬牙道“这孽畜究竟害了多少人。”
小朱再嗤道“难怪端王不是康王的对手。女儿都被人家挖走了。”
薛蟠思忖道“兰平郡主年岁不小了吧,想是早已出嫁多年,能给出什么得用的情报来”
“幼稚”小朱终于能把这话还给和尚了。“什么是得用的情报王爷在不在府中、王妃爱吃什么菜、世子喜欢什么样的女人,哪样不是得用的情报”
“说的也是。”在夺嫡这种艰难事业中,任何一个细节都可能决定最终的成败。
最后十六才告诉他们,懿旨上有太上皇的私印。朱薛二人大惊,各自揣摩。
细思良久,薛蟠道“我想到了这么两种可能。其一,太上皇也是人。是人就有情绪,有情绪就可能被利用。私印是李太后设法哄他盖上的。”小朱不置可否,十六面无表情。“其二,私印是李太后趁太上皇不备偷盖的。”
小朱皱眉“她哪来的胆子。”
薛蟠冷笑道“不需要什么胆子。那私印使的并非寻常印泥,而是一种特殊颜料。该种颜料容易被氧化,会随着时间推移而迅速褪色。京城到江南路途这么远,要办一次婚礼也很花时间。就算贾家把懿旨挂起来给人瞧,怎么也得成婚之后吧到那时候私印的颜料早就褪没了。而更大的可能是贾家把懿旨收起来锁在柜子里。横竖不论如何他们不可能去紫禁城找太上皇核对。我觉得,侄子敢把山匪派进巡盐御史家杀人,姑妈偷盖太上皇私印也不算多奇怪。”
小朱想了半日道“如果这真是太上皇的意思”
薛蟠摊手“那郝四为什么要瞒着太子偷偷约见林公子太子有十个脑袋也不敢跟他祖父唱对台戏啊。”
小朱点头“言之有理。此事必为淑太妃私自所为。想欺诈一门亲事,不曾想遇上了太子亲临。”
薛蟠也点头“这才是他们一直没有拿着懿旨上门的原因。怕太子知道。太子是可以没事溜达到太上皇跟前闲聊的存在。”默然片刻,他忽然悠悠的说,“我现在很想知道,这是不是太上皇的私印第一次出现在李太后的懿旨上。她有没有曾经拿着这种东西让某个她看不顺眼的妃嫔或别的什么人自尽。”
小朱眉头一挑,看着十六。十六道“属下无权。”
“没让你假公济私。”薛蟠笑眯眯搭上他的肩膀,“你只要装不知道就行。”他抬了抬下巴,“咱们这儿还有一位锦衣卫呢。”
小朱道“如果你要利用柳湘芝,上次那个教书先生就得灭口。他知道这庄子在哪儿。”
“说的也是啊。”薛蟠犯愁。小朱与十六互视了一眼。
半晌,看薛蟠面无喜色,小朱道“好歹今儿事情办成了,还不高兴作甚。”
薛蟠揉揉太阳穴轻叹道“高兴不起来。太迟了。”
“嗯”
“若早些,若是才刚得知元表妹之事便迅速下手宰了他,至少抱琴不会出事。”薛蟠扭头望着山匪们操练方向,“死掉的那些山匪也能活着。”
小朱皱眉“那些是山匪。”
“也是人。”薛蟠道,“在郝家手里他们是劫掠百姓的刀,在我们手里必不同。”
“没法子跟你们出家人说话。”小朱闭了眼,身子懒洋洋靠上椅背。
薛蟠正色道“事实上,若非各种事情凑到一起,今天这机会我们根本得不到。站在理智的立场,确实应当依着徽姨的意思,等他回京后再动手才安全。可憋屈啊掐手指头算算,咱们憋了多久做官不如做贼便宜。我一直说想走绿林路,你们一直不当回事。斩杀恶人时不用拖泥带水,夺回公道时不用瞻前顾后,这就是我想走绿林的初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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