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吴家略歇息会子,元春与真真商议着该告辞了。忽然,有个嬷嬷捧了盘鲜果过来,搁在她二人跟前的小几上。乃躬身向元春道“有人托奴才问贾姑娘一句话。”
元春心中一跳,猛然想起今儿早上临走前,明太太命朱先生过来传的一句话郝四定不能偷窥诸位贵女,但太监或皇子本人可以。“嬷嬷请讲。”
那嬷嬷垂手而立,脸上半分表情也无。“贾姑娘可愿意做皇后么”
饶是已有防备,元春依然吓了一跳。真真眼中竟露出几分瞧热闹之笑意。元春深吸两口气幸亏早上薛表哥和朱先生已帮她想好了应对。虽说荒唐,必然有效。假意思忖片刻,她果决道“不愿意。”
嬷嬷面上分毫不动“敢问贾姑娘,何故不愿意。”
元春淡然一笑“我乃寻常小女子,盼望自己主持家中一应大小事物,不愿意侍奉婆母。”
那嬷嬷大惊,深深看了元春一眼。“只因为这个”
元春正色道“不止,还有别的缘故。我也不喜欢和旁人女子共享一个丈夫,不甘心养育丈夫和其他女人的孩子,不高兴同妯娌明争暗斗。小女绝非天家女眷之选,可做房玄龄之妻。吾皇万岁万万岁。”
嬷嬷轻轻颔首“好个房玄龄之妻。你倒明白。”乃赞许瞧了她一眼。转身刚要走,忽又转回来,“宋姑娘笑什么”
真真忙低头道“不笑什么。就是觉得元姐姐有趣。”
“何以有趣。”
真真抿了抿嘴唇“人人心里都这么想,偏人人都不敢说。独她敢说。我服她。”
嬷嬷似笑非笑道“宋姑娘也这么想纵然想,也分偶然偷偷想和成日介想。宋姑娘既肯说出来,大约是成日介想的。”
真真嘟囔道“难道不是人人都成日介想么。”
嬷嬷轻叹,又看了她二人几眼,不遮掩满面惋惜,行礼而去。
二女互视半日,真真低声道“如此说来,咱们俩倒不错”元春掩口而笑,轻轻点头。
红嫣方才一直装没听见,这会子已凑了过来“为何没瞧上我我不是东家的妹子么东家不是前途无量么”
元春脱口而出“你行礼不如宋家表妹学得好。”红嫣做了个鬼脸儿。
这会子元春才开始后怕。事到如今回想宫中三年,恍如隔世。再让她回到四面宫墙的日子简直没法活。心下又隐约冒出几丝骄傲。乃向吴太太辞行。
薛蟠对元春有种老父亲心态。他两世记忆连贯,心性比同龄人大得多。元春遭难,追究根由也算是薛蟠自己扇动蝴蝶翅膀、在皇帝跟前冒了头,才让郝家把火烧到她身上。今日算元春出事后头一回单独面对要紧场面,薛蟠就像等在高考考场外的家长。好容易盼到马车回来,两个姑娘笑盈盈钻出车帘,他遂一颗石头落了地。
回了院子,薛蟠将赵文生、小朱喊来。姑娘们细述经过。说到在去的路上元春背诵瘦西湖水系流向,宋真真吐槽道“贾姑娘说错了两处亏的孙小姐不懂行。偏我还得强忍着装娴静不能插话。”
元春立时道“薛表哥给我的稿子。”
薛蟠也立时道“赵文生给我的稿子。”
赵文生道“不可能瘦西湖水系我极熟络,岂能写错取来对”
元春忙从怀内取出薛蟠给的稿子。赵文生一瞧便摇头“果真错了两处。蒿草河乃是河名,你竟改成有河,其中多生蒿草。只有大虹桥,你这个小字是从哪里来的薛东家预备再修一座小虹桥不成”大伙儿默然两秒钟,哄堂大笑。
薛蟠讪讪的摸头。耐心等他们笑完了,乃指赵文生向真真道“这货是当幕僚的,知道水文也罢了。你怎么也知道。”
真真道“我觉得有趣,请教过客人。”
“你感兴趣”薛蟠忙说,“要不要干脆去学”
真真一愣“学水文”
“嗯。兴趣是最好的老师。就是成日跋山涉水的苦了点。”
真真立时道“我不怕苦不怕苦我本是山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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