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狡猾”
赵文生又回想许久,连连摇头“贾先生提起丢官之事,其神情态度绝非作伪。”
“那可不,他这官丢得多委屈啊。”不明理所当然道,“毕竟他是因为不肯拍马屁被上司拿着一点子连错都算不上的小事公报私仇了。换了贫僧贫僧也委屈。”他顿了顿,正色道,“贾化知道,上司若拿大错参他、少不得会把上司自己也搭上。故此他才敢侍才侮上。还有。他学问比人强就不把上司同僚放在眼里,这样的情商你觉得合适当官么啊,你与林大人当然看他顺眼,你们三个都是学霸。可做官终究不只是写文章而已。”
赵文生半日才说“何谓大错。”
“贪污受贿、私征税赋。”不明随口说,“不然你以为是什么。”
赵文生急道“这些师父从何处得知”
不明道“从很久以前就知道。”赵文生有些发懵。等他回过神来,不明接着说,“那天贫僧躲到这个犄角旮旯,没过多久贾雨村便过来跟贫僧偶遇,说了半日的诗词。他可是知道贫僧舅舅姨父姓什么的主儿。”
赵文生眼角一跳“这府里旁人皆只当师父是个寻常和尚罢了。”
不明道“贾先生交友广泛,认得一位叫冷子兴的京城人。此人在古董行中贸易,贾先生最赞他有作为大本领。为免赵先生世界观崩塌,贫僧还是不告诉你这个姓冷的是什么角色的好。”赵文生心中莫名不痛快,横了他一眼。不明摇头晃脑道,“冷子兴的老丈人姓周名瑞,乃贫僧那姨妈、荣国府二太太、京营节度使王子腾亲妹子王氏的”吊了半日胃口,“陪房大管事。”
赵文生怔了几秒钟,拍案而起“什么”
不明清晰答道“周瑞是荣国府二太太的陪嫁奴才。”赵文生扶案呆立一动不动。不明双目直直看着他重复道,“周瑞是荣国府二太太王夫人的陪嫁奴才。荣国府大太太之父官职太矮了,故此那府中是二太太掌家。”
公府权奴之婿。赵文生“咚”的跌坐回去。足足静默了一炷香的功夫,赵文生缓缓低声道“师父说的对。学生还是不当官的好。”忽然又站起来,“不可让他教坏了大姑娘。”
不明摆摆手“林小姐才五岁一个进士教个五岁的孩子,岂能教不了这西宾请得太过奢侈。再说,林大人是个极自信的主儿。没见贫僧半个字不说么说了他也不会信。如今只等着。贾化先生有诗云,天上一轮才捧出,人间万姓仰头看。他在林府呆不了太久。再不济还有起复旧员呢,到时候他和张如圭都必来寻林大人的门路。”
赵文生不觉苦笑“如此说来,只能等他自己走了。”
不明道“放心吧,他前些日子穷的厉害,还得仰仗林大人给几个束?过活;定会好生教导林小姐的。”想了想,他又说,“林大人不便亲替人谋官,大约会修书一封送贾化进京。如此说来,过两年贫僧那小庙地界的父母官保不齐就是贾化了。”赵文生蓦然坐正。不明笑嘻嘻道,“合适吧。真真合适。”
前几日不明说,京中有人欲谋换应天府尹,再挑个先头被革职的知府收为手下“起复旧员”送过去。此言若不虚,贾化委实合适。赵文生长叹一声“不明师父,学生也不问你什么来历。你在金陵倒好。万一林大人不留神掉进坑里,怕是当真得靠你才能捞他出来。”
不明也长叹道“贫僧也没把握,唯有尽力而为。眼下真真得让他莫再呕心沥血拼公务了,闲混保平安。京里头还能安生个十来年,再往后就不好说了。”
“十来年”
“太上皇的阳寿。”不明淡然的道,“他老人家一死,是建元是建文天晓得。”赵文生整个人如遭冰水劈头浇下林海正是圣人心腹。不明指着阁外的锦鲤池道,“听说那东西吉利,回头咱们俩过去许个愿吧。愿天下秀才都能遇上个好考官。”
赵文生默然良久道“愿天下人终得圣明天子。”不明扭头望着他悠悠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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