魁首都极了不得,做贼也是。且他知错能改。这条最为知易行难。人生漫长。倘若知错能改,凭他原先有多少缺点,改个年也能改净了。最难得的是,他为了给乐佩自由、连性命都肯不要。世间能有几个人懂得自由是比性命更可贵的东西”他摇头道,“不过人人困于高塔而不自知罢了。”
小厮与王嬷嬷互视了一眼,都没大听懂不明所言。林黛玉还是个娃娃,自然更不明白了。她托着小下巴想了半日,道“王嬷嬷,明儿给母亲请安时,跟她要个平底锅可好”
不待王嬷嬷答话,不明先笑道“小姐年幼,暂且拿不动平底锅。待你长大些贫僧送你一个,想敲弗林还是灰太狼随你便。”
林黛玉问道“灰太狼是谁”
不明站起来道“咱们还有四节操没学呢。学完再说这个。”
遂接着学做操。林黛玉比王嬷嬷学得快。学完体操,不明又说了个灰太狼的故事,逗得三人哈哈直笑。
这日下午,假卫若兰和周大人又来了。林海没让不明作陪,但派人告诉他一声。不明遂坚决窝在客院哪儿也不去,免得再遇上有人打群架。眼看日头将坠,前头终是来了个老仆,说客人忽然想问不明一句话。不明只得整顿僧衣出去。
来到外书房,众人打了个招呼,不明坐下。假卫若兰道“卫某正要向林大人辞行,偶然想起一事。不明师父,昨日中午请师父吃斋饭的那位老叔”
不明淡然道“贫僧已说服他去找官府了。”
假卫若兰点头道“如此才好。师父是个明白人。”不明念了声佛。假卫若兰遂起身告辞。
不明陪着林海一道送他们出去。一行人立在府门口拱手作别,书童引着林府的人拉马近前。不明忽觉一道眼神直射过来,忙举目张望只见林府西角门旁立着一个人,双目睁得滚圆、愕然失色,竟然就是昨日那壮汉赵牛。
不明见赵牛看看自己看看假卫若兰,立时明白他误会了什么,忙快步走到近前低声道“赵施主,贫僧与卫施主不熟。”赵牛冷笑着瞧了他一眼。不明苦笑道,“贫僧昨日说来扬州会友,会的便是林大人。这位卫施主哪里是贫僧这一介贫僧能结识的。这会子不过是帮林大人送客罢了。”
赵牛又看了假卫若兰几眼才要说话,便见有个人从西角门走了出来,正是林海的幕僚赵先生。不明打了个冷颤扬州不算很小吧赵先生也懵了。赵牛与不明立在一处,赵牛满脸写着提防;假卫若兰手里拿着马缰绳,笑眯眯往这边瞧;周大人和林大人二脸茫然。
不明赶忙凑近赵先生跟前低声道“赵先生与赵施主同姓,莫非是一家子”
赵先生点头道“才刚有人给学生报信,说族兄在府门外寻我。”
不明念佛道“旁的先不论,如今令兄对贫僧有误会。烦劳赵先生替贫僧作个证贫僧与那卫施主不是一伙的。”
赵先生忙说“牛大哥,这位不明师父乃是我们林大人之友,与那位魏先生,不甚熟络。”
赵牛半信半疑,看了府门口那群大老爷半日才说“真不是一伙的”
赵先生道“委实不是。”
赵牛又张望几眼道“那你东家老爷跟他是一伙的不”
不明道“这个他是指贫僧还是卫施主”
赵牛道“自然指那个姓卫的。”
赵先生道“魏先生乃京城贵人,偶然路过扬州、来拜访我家大人罢了。”
迟疑了片刻赵牛才道“猴儿,你别怪我谨慎。我也是让这些没天理的官老爷给吓的”
不明猛然明白过来,“猴儿”是赵先生的小名儿名字与脸型反差巨大,不明忍俊不禁哈哈大笑。赵先生忍了半日他还在笑,终恼羞成怒低喊道“有什么好笑的”不明本已快笑完了,闻言又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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