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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第三天,结账走人。临行时十三向老板娘道:“你们的菜也太咸了。盐不要钱的么?”
老板娘拍案吼叫:“何尝咸了?哪家菜不是这个味儿?”
“是是是!大嫂您小声点儿。我这人胆儿小,不禁吓。”
二人上马上驴走了会子,十三问道:“樊大叔,您不去看看养父养母?”
樊先生默然良久道:“没脸。”
十三望天。“家里人还要什么脸。你瞧我,我在外头都不要脸,遑论家里。”
又静默许久,樊先生道:“我恐怕替他们招惹灾祸。”
十三道:“那些人偷偷摸摸的,可知见不得光。樊大叔若光明正大的去必无事。还有,你以为上吊了便不会给你姐添乱,依我看正好相反。你死了,她送你的东西还在假老婆手里,人家想说什么说什么。既然布下这么大一个局,难免有人擅模仿你二人的字迹。若伪造出你们二十几年情书往来,甚至诬陷她儿子是跟你生的,偏你又死无对证,那她才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他只管说着,樊先生脸色越来越难看,听完已面如土色。足足过了两盏茶的功夫才道:“那个女人说带女儿去长安治病回来。我姐就嫁在长安。”
十三哂笑道:“那两位女骗子必去见过令姐了。也不知哄走了令姐多少钱,九成在令姐婆家住过。还不知她们几位可有人曾说谎话。明言是父亲收养的兄弟也还罢了;若扯谎说是远房亲戚,日后反倒愈发惹人起疑心——为何不说实话?莫不是心虚?”
樊先生急道:“如何是好!”
十三看了看他道:“我有个主意。只是你们读书人过于清高,未必肯依。”
樊先生坐在驴上拱手:“但凡能替我姐姐除去小人,我樊某人必言听计从!”驴一抖身子,他好悬掉下去。
十三点头。“也罢。我已告诉过樊大叔,我早先乃是绿林中人。素日专偷贪官污吏、奸商恶霸的银子。故此我是极富的。如今樊大叔回到家中,只说早先穷困潦倒、没脸回家;后来在莱州混了这些年……”
樊先生拍了下驴头:“泉州!”驴叫唤一声以示抗议。
“都靠海,差不多。”
“一个山东一个福建,差远了。”
“罢了罢了,您说什么是什么。”
樊先生张了张嘴,终将反驳之言咽了下去。
“樊先生在泉州白手起家做海商,赚了许多钱,如今衣锦还乡来见父母。”十三微笑道,“再陪令尊大人同去长安探亲戚,捎带给姐夫送些莱州——泉州土产海货。倘若令姐曾言你是个远房亲戚,那就让令养父直告诉令姐夫家,你就是亲戚家的孩子。故此令姐并未扯谎,自然也就没有心虚一说。”
樊先生连连点头:“石大侠高才!只是晚生这趟本被人强虏而来,并未带着泉州土产。”
“才不是告诉了你我颇为富裕?洛阳乃北方重镇,什么买不着。”十三含笑道,“我自然不会白帮你。这趟花了多少钱,要么樊先生日后还我,要么就得请令尊大人帮你还了。”
樊先生怔了半日,咬牙道:“也罢。若非养父收留,我纵活着也不过是个农夫,岂能读书?待我回泉州,自然设法挣取家当。”
“好志气。听闻泉州乃是大港,每日往来货船不断。不过樊大叔你这模样也不像是能挣得来钱的。”
二人遂直奔洛阳城。卢大太太娘家姓姬,从前朝起便是读书人家。近两三代有些衰败,日子倒还过得去。
十三先替樊先生置办了身华贵行头,又买了匹好马,并去街市买些土产和海货。遂告诉樊先生:“失策了。洛阳这地方还真没什么泉州货。好在地方太远,你只说那头都是些鲜果海产,不方便携带。”乃从怀内掏出一大卷银票子,“既然摆阔便得阔得晃眼,这个孝敬你老子娘。”反正是王爷的钱,不花白不花。
樊先生泪如雨下,竟不能言,只作了个大揖。
十三又将他留在客栈,假称自己跑趟长安打探消息,亲给卢大太太梳妆台上送去一封信。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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