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在戚霁那般无意识的逗弄下,秦玦也只能一头埋入枕间,挫败羞恼不已,扮演死鱼。
长久以来,他从未告诉别人,夜晚之于天不怕地不怕的他来说,其实是比白天恐怖千倍万倍的。
毕竟意识清醒时,大脑还能掌握主动权,但人一旦睡去,就真的无法控制那些腐臭流脓的梦境会往何处发展了。
为此他常年抵触睡眠这件事本身,并早已做好了随时暴毙的准备,但这一夜,那份“我一个西北汉子居然输给江南书生”的屈辱,反倒使得他蜷缩起来,很快就迷迷糊糊地认栽闭上了眼:算了算了,先让让他,以后再找个机会爆头干回来。
空调暖风呼呼吹着,他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自己就陷入了与从前完全不同的梦境,整个人都在毫无防备间,落进了从未见过的斑斓暖光里。
梦里的世界难得地干净而温暖,四周都是巨大的、花朵形状的晶莹糖果,他走着走着,心中还未产生太大的波澜,就在茫然的张望中不小心跌了一跤,然后便迷迷糊糊地躺倒在一个白白软软的东西上,开始慢悠悠地漂浮起来,胸腰手脚都被裹得酥软,再也没能爬起。
有那么一刹那,他觉得载着自己的东西是一片粉色的云朵,或是一串甜丝丝的棉花糖。
但和云朵、棉花糖不同的是,那块东西又更紧实、更有温度,像是深山里某种大型动物的柔软皮毛,又像是热烘烘的一片吐司面包,刚烤出来似的,散发着香喷喷的浓郁鲜奶味,一整晚都紧紧裹着他,总让他想起圣诞夜橱窗里的雪吻布朗尼,或是焦糖芝士小蛋糕。
松绵丝滑,软糯香甜。
……艹,怎么回事,有点饿。
所以八九个小时候后,逐渐将他唤醒的,就并不是来自现实世界的光线,而是绝不可能在从前的短暂睡眠中出现的……饥饿感。
“唔……”
本来,起床对他来说是一秒钟就可以做到的事,但这次,他却伸手揉揉眼睛,整个人还被一丝不愿褪去的安恬睡意缠绕着。
也是直到耳边另一个人的呼吸声渐渐清晰地逼近,他才猛地一提心脏,发觉自己正手脚并用缠着什么东西,脑子轰然炸开了。
毕竟,这个“东西”,毫无疑问是戚霁的身体。
……我艹。
秦玦本能地发出骂声,完全来不及思考自己究竟是以怎样一种姿势缠在戚霁身上的,他只是不得不承认,目前两人确实都挤在床的外侧——也就是说,是他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从自己的被子下挪出来,钻进了戚霁的被窝里。
更要命的是,早晨的自然生理反应还在身下提醒着他:哥,难受。
……妈的。于是秦玦额间片刻就冒起冷汗,凌乱成一片,心里只剩不幸中的万幸:幸好睡梦中没有因为这块“东西”太香而一口咬下去,否则……否则,他要的爆头,说不定就不是脑袋的“头”了。
渐渐地,窗外的阳光浓烈起来几分,已经可以从遮光窗帘透过来一部分,所以面对着暴露在眼前的事实,秦玦迅速吞咽几下喉咙,能想到的方法只有粗暴地推开对方,再厚着脸皮开句“不好意思我昨晚梦到波多野老师了”的玩笑,但浅浅一层日光里,戚霁微张的淡粉色嘴唇却真像芝士蛋糕上那层最松软的丝绒似的,令秦玦不自觉地凝起视线,终是为难地挠挠脖子上的疤痕,有点不舍得动手把人弄醒。
……算了算了,大丈夫18厘米,能屈能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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