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县衙,花二两银子贿赂门子,他们很快就见到知县的何师爷。
知县已经换人,师爷自然也换人。
师爷名叫何灿,大约四十岁出头,非常赏脸的答应去吃酒。
赵瀚表现得很乖巧,全程不发一言。
酒过三巡,费廪道明来意,当面把身契撕掉,又拿出地契说:“这瀚哥儿,颇得主家赏识,已答应还他身份。地契也有,请师爷方便则个,高抬贵手帮忙立户。”
何灿觑了两眼文书,突然问:“可是那个被除名的童生费瀚?”
“师爷怎知?”费廪惊讶道。
何灿笑着说:“童生除名可是大事,你们家的老太爷,亲自出面请知县吃酒,当时我也在旁边作陪。县学那边,也是我去跑的,亲眼看着除名,记不住才怪了。”
费廪拿出银子:“请师爷笑纳。”
何灿扫了一眼,只是吃菜,不再说话。
坐地起价,嫌银子给少了。
赵瀚只能自掏腰包,又补十两,赔笑道:“师爷请拿去吃酒。”
“此事好办。”何灿立即收下银两。
酒足饭饱,何灿带他们回县衙,迅速将户帖给写好。
就在此时,何灿猛拍脑袋:“唉哟,大印在县老爷那里,你们过了年再来取吧。”
费廪瞬间傻眼,扭头看向赵瀚。
赵瀚心中明了,只能再取十两银子:“师爷请高抬贵手。”
何灿再次收下银两,笑着解释:“大印真在县老爷那里,下次我寻机取来盖了。”
赵瀚说道:“我们可在县城等待几日。”
“这可说不准什么时候。”何灿还在敷衍。
赵瀚勃然大怒,直想一刀戳死这厮,没见过这么贪得无厌的!
行情价二十两能办的事,已经涨价到四十两,收了银子竟还不肯满足。
无非知道赵瀚是被除名的童生,觉得肯定另有隐情。又见赵瀚出手大方,还想继续索要贿赂,直到探出赵瀚的底线为止。
赵瀚强压着怒火,拱手问:“不知怎样才能拿到户帖?”
“还要一百两,县衙各房皆要打点。”何灿说。
赵瀚哪来的一百两,当即摊手道:“把银子还来,我不立户了。”
“什么银子?”何灿开始装傻。
费廪终于也忍不住,愤怒质问:“何师爷,你就不怕得罪费家吗?赵瀚可是费举人亲自领回家的,费举人如今也是知县!”
何灿笑道:“我不知你们在说什么。”
这货当然不怕,费元祎亲自拜访知县,生生抹去赵瀚的童生,明摆着费家内部就有矛盾。
见他们真拿不出一百两,何灿又试探道:“五十两?”
赵瀚没有搭腔,只是怒视此人。
何灿叹息说:“罢了罢了,再给十两。你们在县城的客栈等着,也就几天的事情,我寻机从县老爷那里弄来大印。”
赵瀚拿出十两银子,却不交出去:“三日之后,我来县衙取户帖,到时再给你这十两。”
“你们安心等着吧。”何灿笑道。
待二人离开县衙,何灿立即修书一封,唤来一个吏员:“即刻坐船去鹅湖费家,把这封信交给费老太爷。”
这厮黑心无比,知道费家有矛盾,竟然暗中通风报信。
如果费元祎愿意出钱,他就立即翻脸,不给赵瀚立户口,还将已收的银子吞掉。
如果费元祎不愿出钱,他就收下最后十两,顺顺当当把户帖给赵瀚。
也不会偏帮谁,何师爷眼里只有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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