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在场众人谁不紧张?李神医心都提上嗓子眼了。他明白,这种放血的疗法一旦出了问题,建昌候必死无疑。建昌候死了,那么包括自己在内,怕是没有一个人能活。谈如青的做法其实已经超出了正常的大夫诊治的手段,虽然给病人放血祛毒是中医常用的手段,但却绝对没有这种直接切开血管放出大量血液的做法。作为一名跌打外科的大夫,李神医自己都没这么干过。谈如青却这么干了,这要是出了事,必是百口莫辩,被认为是妖邪的医道,是全无辩解的可能的。
但事到如今,李神医知道想那些已经无用,他便只能在旁密切关注张延龄的状况,不时注意他的呼吸和脉搏,以及身体的各种变化,以防不测。
半注香的时间过去,铜盆之中的血已经不少了,谈如青终于不再用小刀割开伤口,而是迅速用药粉洒在伤口上。那药粉甚至灵验,伤口的出血很快止住,谈如青用软纱布将伤口包裹起来,将张延龄的脚垫高放会竹床之上。做完了这些,谈如青光洁的额头上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长长的吁了口气。
“谈小姐,结束了?”李神医问道。
“嗯,放了一斤血。没敢多放。病人之前受外伤出了不少血,还没恢复,不能多放血。但我觉得应该差不多了。再多怕是要出事情。现在就等着将药液全部注入他身体里,补充他放出的血液便好了。杏儿姑娘,麻烦你和小竹一起将东西收拾收拾,这里我来看护。李神医,你从昨夜忙活到现在,也很累了。你回医馆歇息吧,这里我来照看。现在开始,这个病人归我管了。”谈如青对众人道。
李神医确实比较疲劳了,年纪大了,又折腾了一晚上,现在已经是晌午时分了,早已有些撑不住了。再坚持下去会送了老命。于是点头答应,嘱咐几句在僮儿的搀扶下回医馆歇息去了。杏儿几人和小竹收拾物品,当桃儿端了那小半盆的血出房门的时候,直把门外等着的马全和黄四等人吓了个半死。
“里边……到底是医人还是杀人呐?怎地流了这么多血?侯爷还活着么?不成,得进去瞧瞧。不能任由那女子胡来。”
“可不是,也不知侯爷是死是活了。侯爷要是没了,我们可都要死了。”
“进去瞧瞧。”
两人说话便要往房里进,谈如青带来的那名婢女小竹站在门口堵住,面罩寒霜冷声道:“病人现在要静卧歇息,你们想他死便进来鸹噪,否则便离的远远的。”
趁着马全等人愣神的时候,小竹一把关上了房门。
马全和黄四四目相对,结结巴巴道:“这……这……嘿,这是怎么说的?这可是咱们府里。这姑娘怎么这么不拿自己当外人。”
桃儿处理了血水站在廊下道:“侯爷很好,你们莫要吵闹。一切顺利的很。都挤在这里作甚?碍手碍脚。”
黄四翻着白眼道:“嘿!怎地一个个都这么牛气,这是怎么着了?现在的姑娘家怎么都是这脾气了?她也来训斥咱们了。”
马全摆手道:“罢了罢了,咱们前边等着消息去。既然侯爷状况还好,也不用去禀报大侯爷了,省的闹得满城风雨。哎呦,苦命的侯爷哟,又受一番罪。”
旁边人翻着白眼看着他,心道:侯爷苦命?人家是皇后娘娘的弟弟,大明朝的侯爷。你一个跑腿打杂的倒说他苦命,真是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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