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修忬从大员府上进宫之后,为了掩盖过往,自己照谐音改名为梁秀殳。没错,就是如今在翊坤宫主事的梁秀殳。
梁秀殳在宫中,做了多年给各位大太监、内侍太监端茶送水、鞍前马后的劳力。他从这些人嘴中确实得了些在宫中生存的“真知灼见”。
这也是他向上爬的助力之一,终于从蝼蚁混成了如今的小喽啰。但如果还要继续向上,人脉、银子、清白家世缺一不可。
人脉可笼络,银子可存,但梁秀殳没改名之前的“梁修忬”——不只本家有当年“里通倭人”的嫌疑记录在案,还有自己在那位被判斩的大员枕边服侍的事,这些黑暗历史却是无论如何,在自己继续向上爬的过程中需要抹去的。
而且这件事他已经在处理了,关于自己的身世,无非花几两银子,找个穷苦人家,就说这是家中自己的父母,如此改籍。
但大员府中之事——梁秀殳担心当时抄家时,每个人的名字和去处都留有痕迹,自己虽然已经改名,但从大员府中转入宫中的事,定有人记得。
“话虽如此,我又能帮到你几何?”吴秉通不明白梁秀殳的意思。
“老兄,若不知你在刑部任职,我何苦拖着这样一副身子来寻你!”梁秀殳怕是在宫中待的时间长了,整天和勾心斗角相处习惯,说话都是弯弯绕绕,并不明说。
“念在我俩相识一场,你直说无妨,若能助你,略有风险,我也从之。”此时的吴秉通还没有没被官场之气污染,实在是听不明白梁秀殳的这番藏着掖着。
梁秀殳叹了口气,仍没有打算直接说事,“吴兄在刑部,我听闻正是照磨,平日掌管的可是宗卷、文牍还有部内钱谷之事?”
“正是。”吴秉通看了看天色,已经有些不耐烦。
“若能查到往年卷宗,可否稍作修改?”梁秀殳不紧不慢,但更进一步。
“若是文字有误,可做增补……稍候片刻,修忬吾弟,你莫不是?”吴秉通已经猜到梁秀殳要他改动当年大员被斩一案的卷宗。
“当年卷宗之内,如若见我之名,随意改为家中已故之人之名,如此尚可掩盖小弟我当年遭遇,不会太难为吴兄吧。”
到这一刻,梁秀殳倒丝毫没有遮掩的意思,甚至把解决方案都提了出来。见吴秉通犹豫再三,也没再催促,默默地从袖子里拿出一把钥匙,递在他手上。
吴秉通没拿稳,钥匙从手中落下,又手忙脚乱地接起,“梁弟,这是何意?”
“方才来时,在大门东北角置了个箱子,吴兄若有闲暇,就去察看一二吧。”梁秀殳说完这句话,还没等吴秉通反应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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