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明幽:“因为吾知晓,业劫临身,不仅仅只是红尘世俗孽业外物侵身,更多的是吾自己本身。”
“自己……本身?”
沧南衣缓缓吐气说道:“圣人之本身的存在,更像是一面照世的巨大镜子,镜子里会清楚折射出世界每个人内心的七情六欲,美好的,肮脏的,粘腻的,污浊的,绝望的,万般皆有,故此,论看破人心,世间无人能及我,人心孽欲之劫可破,可吾不属于世俗,亦非人哉,他人之心,透镜可破,可唯有己心,吾看不破,也渡不了。”
听到这里,百里安大吃一惊,见她这般不见山水的模样,竟是不知何时,起了尘缘之心?!
镜子之所以能够照现出世间万般人心复杂来,只因这镜子毫无瑕疵,干净透底,无丝毫裂痕,能够完美的承受接纳这世间一切的美与好,光与暗,善与恶。
可若是这镜子自己本身内里出现了问题裂痕,便是驱逐了镜中外物一切万般事物,也无济于事。
他脸色微显沉重,道:“可是哪里出差错了?”
沧南衣淡淡一笑,道:“怎么,就连你也觉得吾之心镜,不该生长出血肉来?”
百里安沉默片刻,后道:“我只是觉得……这来得太过突然。”
心魔,执念,业性。
在百里安的概念里,他始终觉得这些东西不会成为困扰她的存在。
哪怕此时此刻,身处于此地,沧南衣始终是这样一副万事不过心的淡然若举模样,在她的世界里,山与水可以两两相望,可以是只属于她一个的浮水清欢,一个人的细水长流。
她迈过人间万物,从不慌张,一个人便可以挡住人山人海,四海潮生。
她生有一颗心窍,却始终玲珑,心镜既然能够照澈万物,自然是因为她拥有着一颗能够接受万物的绝对干净的心。 百里安说得太过突然,绝非妄言。
即便她亲口承认自己,可一切的确发生得毫无征兆。
百里安更难以想象,在这世上,能有什么人或事,能够真正入她眉眼心中,落地生根。
沧南衣又若无其事地笑了笑,道:“不仅仅只你这般想法,吾亦是如此,只是体内失控尘劫,却是足以说明一切,吾再也封不住这满身尘劫。
原因无他,既是心有裂痕,便是给了这众生尘劫一个可乘之机,吾渡不了这一身尘劫。
既然如此,那还不如在尘劫侵蚀自身本源之前,剥离出神源,交于你手,不必质疑吾,吾如今虽非是完美圣人,可这无疑是眼下做出最正确的决策了。”
百里安拧了拧眉,沉声道:“我从未质疑过娘娘。”
“只是我不明白……不明白为何,唯独娘娘你,心中生出执念,七情六欲,便注定灭亡,仙尊祝斩都尚且做不到的事情,为何要对你如此严苛,这一身尘劫,若是渡不过去,又能怎样?不做这圣人,又能怎样?就必须一定要死吗?
妖仙二字,既仙途一道行不下去,为妖又能如何?你我非无心木石,你做不到的事情,我同样做不到,七情六欲,爱憎别离苦,我亦万般皆有,神源给予我,我同样无法保证它干干净净,这一切毫无意义。”
沧南衣摇首道:“净从秽出,明从暗出,你与吾不同,吾生来注定要行光明之道,注定这一生必须干干净净,毫无挂碍。
而你,经历生死轮回,你于黑暗噩梦,滔滔苦海之中尚未溺死,如今以身封邪神,尚能维持本心,黑暗与光明既成平衡,世间无人能比你更合适继承这一切。”
百里安听到这里,忽轻笑了起来,笑容里带着三分微嘲之意:“便是娘娘这样的人,身居高位之时,行事作风仍旧不能免俗,总是将自己的意愿强加给他人,也不管他人是否愿意接受。”
沧南衣并非自恋桀骜之人,她平静地看着百里安,冷静阐述事实:“你没有拒绝的理由,吾不否认你有着无限的潜力与可能性,可成长的过程太长,其中有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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