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一颗珠子,塞进身体的那一瞬间,百里安这一身冰冷漆黑的尊仙之骨都难以承受般,在无声地敬畏悲鸣。
沧南衣的触发点无疑是好的。
若是给他相同足够的时间,再一次历经一轮新的苍古岁月,他或许能够成就出新的昆仑山主之身,炼化神源,将之驾驭。
可是如今,对于他现在而言,这属性全然不一,有着净化万物苍生,天地六界之力的昆仑神源,对于百里安而言,就像是凡人徒手触碰烧红炽浓的炽铁一般。
炽铁巨大而灼人,徒手触之都足以熔断双手。
更莫说去试图驾驭其神力而彰显天道之外的混沌之世。
这每一步踏出所行代价,便是连沧南衣都难以想象。
数十里的混乱扭曲距离,在他的脚下,就好似成为了寻常山道小路一般,眨眼之间,所行竟以过大半。
将这场不可能双人同行而去之路,生生走出了一场奇迹来。
沧南衣赠予自身神源,本意自绝然不是要百里安借此力量打破规则将她一同带离出这里。
事已至此,她自身劫气无可化解已无法挽回,纵然她成功回到昆仑山中,一切也已无意义。
他若带着她的神源回到现实世界之中,昆仑之名方能够得以延续不死。
所以,此时此刻,便是连沧南衣也无法理解,百里安坚持的意义在哪里。
阿衣舞轻叹一声,道:“两败俱伤,何以如此,你们二人这般模样,纵然回归自己的世界之中,也为自己造成了无以挽回的伤害,既是这样,何不留在这里滋补于我?”
百里安冷笑:“阁下事已至此,肉身皆殇,我若执意不让你达成心愿,你灵魂覆灭,万劫不复,也仅仅只是时间问题,既是如此,阿衣舞大人又何必执着,不如叫我吞噬壮大,交出规则之力,破此空间,而成全于我?”
“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小子。”阿衣舞眯起眼睛笑了起来,目光在百里安与沧南衣身上打了一个转,继而她又不知死活地飘身上前,并非实体的身体毫无重量地坐在了百里安的肩膀上。
鲜红的裙摆下,探出一只白生生的玉足,翘着腿来,以足背轻轻勾起百里安的下巴,笑容愈发地不怀好意,“我道你性情恣意,胆大妄为,诡怪都不敢做尽做满的事,你皆百无禁忌,行事疯狂得很,可是为何这一路下来,你偏偏就不敢再继续正眼看她一眼了?莫不是比起我来,她更似毒诡猛兽一般?”
百里安知晓她有意坏自己心境,懒得回应她那阴坏的心思。
见他老僧一般毫无反应,阿衣舞似觉无趣般地收回了脚,眼眸幽凉,淡道:“世间生灵,求生乃是最原始的本能,若不将那唯一生机亲手毁于眼前,到底不会真正死心,小子,你可知晓,我虽再无任何杀伐手段伤你,害你,可这并不意味着,我再毫无手段对付你们二人了。”
说完此话,她飘身而起,四周规则秩序乱而变化,自百里安体内汇聚如洪流的山水神力之势忽然遭受到一股庞大的力量挤压一般,朝着他的身体骨头内部回流挤压而去。
而这种现象并非只是虚想。
偌大的宫殿在规则乱序的那一瞬间,激流潮水陡然静止了下来,熊熊燃烧的冰冷火焰也不知何时归于寂静。
诡异的是,那扇尚有数里之远的瞳门好似自己生了脚一般,竟是主动朝着百里安这个方向‘走’来。
百里安目光凛冽深凝,却是敏锐的发现,其实并非门朝着他们走来变进了。
而是整个宫殿空间,开始以着飞快的速度极致压缩变小。
空间开始变得十分狭隘,可是此间规则之力遭受到浓缩与挤压,却是越来越强大。
百里安本就是初次尝试接触沧南衣的昆仑神力,驾驭起来本就并不熟稔,如此一来,体内那堪成一线的平衡瞬间被打破,抵抗此间规则的力量再度得以告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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