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先前共患难被救的恩情在,沈昭慕嘴上不说,但心底对池芫的戒备早就松懈了下来。
坐回桌前,他手里端着碗,没有再狼吞虎咽进食,他的声音微微沙哑,低沉而又阴凉。
“我就知道你先前在撒谎。虽不知你从何得知我的身份名讳,可但凡是北燕皇都的人都该知道,沈昭慕自出生起不祥,被秘密送往别宫交由宫人看养。”
他说着自己的身世,却不是带着愤恨也不是带着悲凉,而像是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一般。
“不管你是什么人派来的,都不必在我身上花心思。我只是一介不受宠的冷宫皇子,你看,这些宫人都被杀的杀,逃的逃,我一个人在这别宫,度日等死。”他说着嗤笑一声,“居然还有人认为我挡路,想除之后快。”
说话间,他碗里的野菜汤再次见底。将碗往桌上一搁,没有再来一碗的意思。
池芫一时食不下咽。
她想起后来的那个沈昭慕,高高在上,冰冷无情。
却也孤独得让人心疼。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对着少年时的沈昭慕,心会疼。
“没事,我护着你。”
池芫的话,叫沈昭慕冰冷的脸一瞬僵了又松,他抬眸,清寒幽冷的双眸里闪烁着诧异。
眼底清晰映衬的是少女清丽若皎月,明媚若春花的娇容。
这样漂亮柔弱的生物,就好像曾经伺候他的宫女,只一剑下去,便没了。
他嘴角轻扯,冷酷的话便说了出来,“你护好你自己吧。”
然后起身离去。
池芫望着他清瘦的背影,低眸看着眼前的两个碗,似乎明白系统将她送到沈昭慕梦中的用意。
沈昭慕一直隐藏在心底的往事和痛苦,应该就是少时众叛亲离,孤寡无依的经历。
夜里。
沈昭慕依旧躺在那殿内唯一还算干净的床上,池芫蹑手蹑脚地进来,闻见煤油灯的味道有些受不住,再看床上紧闭着眸子,呼吸绵长均匀的少年,便轻轻走近煤油灯,吹灭。
室内一下暗下来。
而床上原本似是陷入熟睡中的少年却猛地睁开了双眼,里面清明一片,无一丝睡意。
仔细看,眸子幽幽泛着黑芒,像是野兽苏醒的前兆,透着一股危险诡秘。
“吼——”
池芫抱了一床被子,在殿外的小次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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