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的品性上有大问题!”想起来就后怕,“当时买地的时候嗣明倒是找过我,问家里还剩多少钱,想搭着顺风车买上一小片,哪怕是三两亩也够盖个写字楼的,我当时没给……他想拿家里的厂子去抵押贷款,我没答应!”
那但愿金嗣明没走别的路子弄钱掺和到这件事里去。
金保国不觉得金嗣明有这个胆子,他更担心的是,“对你和桐桐有没有影响。要是以后还有影响……”
怎么样?
“我得想法子叫他在县城的生意做不成!”
“别担心,他要是本分经营,守成是可以的。但要是不本分,那就悬了。他的生意不靠银行也做不到现在这个成色。出了这样的事,哪个银行敢跟他合作?他那生意,资金链一断,就只剩下破产了。您什么也别干,得空问问嗣明,到底掺和进去没有。赔了钱没关系,就怕陷进去!”
还能拿嗣明顶罪?
那他没那个胆子。
果然,金嗣明和钱果果两人,把城里的房子、院子、铺子都给抵押了,因为走银行批款太慢,两人走的是私人信贷。短期大额高利贷款,按月这个利息就是相当大的一笔钱。两人的计划是,先私人借贷把地皮买下来,然后再拿地皮去银行做抵押。大型企业要在那一片落户,这地皮拿到手里就翻番的涨价。用地皮抵押从银行借贷出来的钱不仅能还了私人借贷的,还能多出一笔足够那片地皮的前期投资了。
可这事没成,地皮又牵扯到土地贱卖上,资金直接冻结了。在案子没结束之前,这钱是动不了的。可这案子啥时候能结束说的清吗?一扯一串,年能了结就算不错了。一个个没被关进去就该万幸,钱的事且别急呢。
这不是就坏了吗?
私人借贷那个还不上,这抵押的那些房子铺子可就成别人的了。
金嗣明一直稳扎稳打,走的很平顺,宁肯吃点苦赚钱,也从没想过生意还有另外一种做法。跟老丈人深谈了几次,真觉得人家说的有道理。可谁知道一脚进去,屁也没得着,还给陷进去了。
不过好在,损失的都是钱果果的陪嫁,而他也就是家里给的分红,还有去年哥哥借给自己的叫自己在城里租铺面的那个钱。拢共也没几万,迟点还也没关系。
这些损失实在是算不得多大的损失。
钱果果大概是跟她爸做大生意习惯了吧,赔了那么多也是面不改色,只一心谋划盖超市的事,她的意思是叫金保国出资金,她拿地皮入股,将来赚了钱咱们按照股份分。
金保国没答应,理由是环保和消防措施,今年主要投入这个。上面下通知了,没后门可走,就得老老实实的整改,他还在找钱呢。
就是没谈成。她回去就找金嗣明,“你跟你爸去说,这个肯定是赚钱的。”
“赚钱你就想法子盖去呀,关我爸啥事?这分家了,懂吗?”金嗣明才不去呢,他的理论是这样的,“咱俩不能捆绑的太紧了,否则,一头出事就全完蛋。你更不要把家里的厂子往你们家那边拉扯!你说的对,我做的是小生意,我们家做的都是小生意。你们那种大生意,什么相互联姻呀,相互合作呀,我搞不懂!也不想懂了。这次就试探了这一回,我领教了。咱俩约法三章,你的事是你的事,跟我无关。我的事是我的事,跟你也无关。你家那边的事别扯我家,懂?”
说的这是人话吗?你是你我是我,你家是你家,我家是我家,那我干啥嫁给你呀!
要不是看你家以后往官面上的路会越走越宽,这官商一体,对彼此都好。若不是看上你哥你嫂子的前程,我凭啥陪嫁那么多嫁给你?
这话把金嗣明气的面色通红,指着钱果果,“那既然是看上我哥我嫂子,只要我哥我嫂子没倒,你就老实在家呆着。”
新婚不到半年,两口子在家大吵一架。
杨碗花几乎都要软了,那么多钱呀,这说赔了就赔了!
钱果果没管出去的金嗣明,只给她爸打电话,都快哭了,“金嗣明就是个混蛋!”
老钱叹了一声,“好好过!生意能做你就做,做不了也不要紧。至少安稳日子能过!你太着急了,你是聪明,可你想想,人家不聪明能年纪轻轻叫上面看中?一没背景,二没金钱,她靠什么呢?我早说过,你精明是精明在面上,人家聪明是聪明在内里。闺女呀,听爸一句话,相互帮衬相互扶持,这得把两家真变成一家才行呀!人家把你当一家人了吗?不是一家人你能理直气壮吗?但是,咱家现在还是受了人家的利了,至少在县城做生意,栽了这么大一跟头,没人敢上门欺负咱来,这就是这婚事的好处。这道理,你得明白!”
钱果果挂了电话,倒是冷静下来了。爸爸说的对吗?
说的太对了!
人确实不能太急躁。
收拾了心情,她直接拿钥匙出门,“妈,我开车去河滩一趟……”
杨碗花从厨房探出头来,热的一脑门的汗,头发贴在额头上,“你这上河滩干啥去呀?”
“那边今年有早熟的西瓜。我去给嫂子买西瓜去!这算着日子也快到预产期了吧,现在不吃,这完了做月子可就吃不着了……”
杨碗花一脸的心疼,“你也是,太实诚了。她吃不着就吃不着呗,这么大热天的你跟着跑什么?”
钱果果还愣了一下,她以为嫁妆赔完了杨碗花会变了态度,谁知道什么也没变,这叫她有些意外。
弄了一后备箱的西瓜都给林雨桐送过来了,“姐,可甜了,趁着能吃的时候多吃点……”
这太多了,卢淑琴不好意思要,“她长十个肚子也吃不了这么多呀。”
“不是还是您和我叔吗?”钱果果扔下东西二话不说就走。
卢淑琴就看林雨桐,“人家这笑脸赔上,我这心里都不落忍。”
是啊!拿这么一个用热脸往上贴的,你就说谁能绷得住。这种事一般人拉不下这个脸,也做不出来,但人家这么做出来了,反倒是咱们不自在了。
盖超市这个事其实是好事,这个钱老钱真要出是出的起的,人家不出,就是逼着闺女跟金家亲近呢。对方知道,金保国出的起这个价钱。
这事不急,等再等等看看再说。
钱果果也是想跟金家亲呢,一路上心里不是没有触动,觉得这个婆婆其实也还行。至少对自己不错。可回来了,迎接自己的就是一碗药——中药!
一进屋子就是一股子浓烈的中药味道,“谁喝的?”
杨碗花把碗递过去,“好孩子,给你熬的。这是咱家的秘方,你奶奶喝了这个药才在生了你大姑二姑之后生了你爸,我进门之后也是喝了这个药,生了他们哥俩。”
我又不是不能生!
“那你们这结婚快半年了,也没见怀上。好孩子,我是瞅着你啥都比你嫂子强的。怎么在这事上就不成呢!她可是进门就怀上了,这眼看都快生了。你们结婚前后就差两三月,这总不能叫孩子差个两三岁吧。老太太那么大年纪了,今年夏天精神就不如以前了,你嫂子肚子里的又是个丫头……咱家的事你知道的吧!老太太为了金家的根,那是费尽心思了。这到老了,去了那头了,你得叫老太太跟金家的先人有个交代,说是咱金家又往后传了一辈儿!乖!把药喝了!”
我有钱的时候你怎么从不催我生孩子?
我赔的啥也不剩了,就剩下给你家生孩子的价值了是不?
快去你大爷的吧!
她抬手将药罐给拂下去了,那还冒着热气的药汤子粘稠粘稠的,大部分都溅到了杨碗花的脚上。大夏天的,在家都是光着脚穿个拖鞋,这可不烫着了吗?
杨碗花尖叫一声蹦起来了,赶紧把鞋踢了往后退。
钱果果管也不管,抓了车钥匙扭脸就走。我就是赔了那么些,我老子也有钱养我!大不了这个日子不过了!
什么玩意!
杨碗花真被烫着了,老太太着急的出去喊人,可还没喊呢,四爷出来了,扶着桐桐,后面跟着一脸急色的林东来和卢淑琴,这是要生了吧。
其实在家生都可以,可家里谁也不放心呀。
半个小时就到县城了,也快!老太太都忘了脚烫伤的杨碗花了,急匆匆的回去给儿子打电话,“去县城!快接我去县城!嗣业他媳妇要生了……”
不是还得四五天吗?
是啊!林雨桐没干预,谁叫这小子是个急性子呢。
急匆匆的到医院,啥检查都来不及做呢,直接进了产房,非常利落的生了个七斤的小子。
除了跟来的老太太,谁也没注意是闺女还是小子,一连声的问人家大夫:孩子好着没?
大夫也知道啥意思,把包裹解开,好家伙,小家伙的腿那个有劲,“不仅有劲,你们瞧,这比例,长大了肯定又是个大长腿的帅小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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