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篷不是补丁遍布,就是残破漏风,甚至在靠近街道两头的许多帐篷四面都没有围挡,纯粹是“棚”而不是“篷”。一排排充当病床的简易木榻上躺满伤者,一些伤者有家眷在旁照料,一些伤者孤伶伶的,像极了游溪河旁随风飘摇的芦苇。
还有更多伤者都是躺在地上,细看下发现是在草席上垫了茅草,再在表面铺了一张布单。
杨七凌不由感慨好在塞上江南雨水稀少。
见到治疗条件那么艰苦,郎中医护无不精神萎靡,再看向那名在郎中指挥下帮忙将担架抬进去的中年车夫,想到车夫运送伤者还非要收取三十纹银,不免心生怨愤。
不说都是关圃百姓,出于人道主义,都应该义务免费施以援手,不是吗?居然不给钱就不帮忙,他娘的,钻进钱眼子里面去了吗?
医者父母心,一名医护感于车夫帮忙将伤者送至,好心将其送回街道口并说道:“感谢您将伤者送来,华大夫说,那女人如果再晚送来一两时辰,就已经没得救了。能将您的姓名告知吗?在灾情中施以善心的,我们都会记在功德簿上。”
中年车夫摆了摆手,没作言语。
落在那名医护眼中,自然是一番做好事不愿留名的气度风采,不禁赞道:“您可真是好人,我代伤者感谢您。”
杨七凌灵光一闪,心生一计,忽然指向那中年车夫大声呼喊道:“他才不是什么好人!我们将伤者救出,找不到马车运送,好不容易找到了他,不给银子他就不愿帮忙!短短一段路,居然收取三十两纹银!”
杨七凌私心作祟,故意以灵力加持声线,使得声音清晰传远,引得附近人群都将目光投来。
在得近的,已经开始议论起来,更有百姓纷纷开口指责中年车夫。
“不义,不义呐——你这种发灾难横财的作为,实在是令人不耻!”
“正值关圃城天灾大劫,我等既然同是关圃百姓,理当互帮互助,共渡难关才是!”
“七日来,这条街上的郎中医护从不谈一句铜臭,几乎不眠不休的救死扶伤,你怎可这般势利?”
中年车夫眉头一皱道:“救人是情分,不救是本分,我家屋子也在地震中塌了,我也有家人在地震中死了,那时有谁来救我家人了?”
“话可不能这么说,这条街上躺了那么多伤者,十有八九都是素未谋面的陌生人送来的。”
“就是就是——关圃城士卒没日没夜的抢险救灾,他们还不同样都是爹妈生养的年轻后生,要是这些士卒每救一人都要提钱,那还了得?”
“关圃官府已经在全力施救百姓,不过人力有穷时,总有力有不逮之处,你怎可以偏概全?”
中年车夫不想再多解释,只想回到马车上驾车离开,可是杨七凌脚下一动,拦在中年车夫身前,许多围观百姓见杨七凌动作,同样站了上去,纷纷指责中年车夫。
中年车夫大声道:“难道老子这就不是在救人?俗话说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三十两一条命,老子难道还收得贵了?”
“荒谬!”
“狡辩!”
“无耻!”
杨七凌见场中风头已经向期望方向在吹,不由偷乐。
让你吃人血馒头,呸——活该!
杨七凌想了想,出声道:“退钱——”
“对,退钱!”
“退钱——”
身旁百姓群情激愤,纷纷附和杨七凌。
那中年车夫瞪向杨七凌,凶恶道:“你——”
“城主和师爷来了——”人群忽然让开一条通道,谢军霆与贾元芳走进场间。
杨七凌心中一动,踏前一步说道:“城主大人,我是烈阳山麓弟子,今日,我与同门将伤者从废墟下救出,却寻不到运送马车,终于找到这人,这人却非要收取三十纹银才肯将伤者送来!这等不义的小人之举,还请城主大人主持公道!”
“对!请城主大人主持公道!”
“以老朽看,就得让他退钱,就得让他道歉!”
“就是,要是人人都像这汉子这样冷漠,我关圃城哪里还有人情温暖可言?”
围观众人纷纷出声,那中年车夫见竟然连城主大人都来了,不由有些心虚,心中动了退钱的心思。
谢军霆伸出双手向下压了压,百姓议论声与指责声逐渐减小,场间安静了下来,谢军霆朝中年车夫走近,开口问道:“那小仙长所言,可否属实?”
“城……城主大人……”中年车夫忐忑先鞠躬唤了一声,而后续道:“是……是的……我,我退钱……”
谢军霆没有接话,反而出声问道:“方才听你说,你家人也在地震中丧生,当时却没有得到及时救治,是也不是?”
那中年车夫眼中盈上伤感,不过,性情所至,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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