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惊人的灵域,升腾冰寒刺骨的杀意,不由问道:“我知道问这个十分不妥……可是,你在念远身上烙下了血契魂印,我想知道,你到底还压制了多少修为?”
若湖摇了摇头,没有回答,反而眉心处血契魂印朱红印记若隐若现,扯开话题反问道:“现在完全感知不到他在哪里,说来我还在疑惑呢,那夏枯明明对念远起过杀心,姨娘,你就不生气?”
祝娴兰心思玲珑,见若湖不愿说,自然不会多加追问,摇了摇头道:“你不是从夏枯嘴里问出来了么?”祝娴兰轻声叹息道:“夏枯心中对我不满,想让念远吃点苦头无可厚非,地震发生时,最多算作见死不救,还谈不上蓄意谋杀不是?”
若湖凝眉望向西方,头上冒出两只雪白尖耳,由于心中不安而在不停耸动,见祝娴兰一直面带恬然笑意,不由问道:“念远突然出现在近乎万里之外,姨娘你就不担心么?”
祝娴兰摇了摇头道:“担心呀!怀在肚子里时就以妖血命锁封印妖族血脉,十四年来不让仙道修士踏进留邺城一步,与连哥缔结血契的影杀几乎寸步不离……”顿了顿,祝娴兰续道:“影杀除了暗中保护念远,还需要维护留邺城感应灵禁,多少次稍微离开片刻,念远就遭遇危险。特别是在念远十一岁那年,接手晚雪楼时,差点死在了那里。怎么可能不担心呢?”
若湖祝娴兰看向武侯府中那棵高大皂荚树,伸手一指,笑道:“念远三岁时,就让李书图放风,自己爬上树顶去掏鸟窝,结果树枝霉脆折断,摔了下来,躺了个把月”祝娴兰扭头转向若湖:“人生中有许多事,都是必须要去经历的,包括生死。”
若湖能明白祝娴兰的心思。
父母之爱与男女之爱是不同的。
纵然祝娴兰身具通黎境强大修为,可是身为母亲,还是经常觉得,总有一天会先离石念远而去,以前不让石念远接触仙道,想要庇护其一世安好时,这种想法都挥之不去,更何况如今石念远踏足仙道,并展露出了卓越天赋。
仙道修士随境界提升,寿元随之增长,甚至可以证道飞升,长生久视的。
不管是在凡俗,还是,每一名父母都望子成龙、望女成凤,每一名父母都希望子女温饱不愁,一世长安。
祝娴兰柔声续道:“你呀,明明思考过那么高深玄奥的问题,心底却依然保留天真纯良的本性,实在难得。那些问题,我年轻时也会时常想想,不过现在,就想着连哥与念远了。仙道飘渺,江湖纷乱,生在王侯将相家,念远从小养成了谨小慎微的性子,而所谓的仙,毕竟区别于神,堪破超凡迷障的你应该知道,许多人越是修仙,越是放大了人性中的恶。永远摆在温室里精心呵护的花朵,经不住一点风吹雨淋。不是么?”
若湖叹了一口气,以手托腮嘟起嘴:“道理早就被前人讲尽,知易行难罢了。那么多人,懂得那么多道理,可还不是过不好这一生?即便重来,还不是一样会拥有无尽遗憾。”
祝娴兰品出若湖话中暗指,不由一愣:“你……你是……”
若湖以满脸不在意的表情吐出禁忌两字:“谪仙。”
一向风清云淡的祝娴兰今晚已经多次目露惊容,而现在更是满脸震撼。
祝娴兰无比复杂的看向若湖:“那……你在念远身上烙下血契魂印,你对念远的情愫……难道是因为……”
若湖知道祝娴兰在担心什么,摇了摇头道:“姨娘,你是不是担心念远也是谪仙,担心念远在宿慧完全觉醒后,会吞噬掉现在的意识,重新变成前世天上圣?”
“你……”祝娴兰情不自禁猛然站起。
若湖轻抬螓首,望向小月玄烛,伸手一指:“不用太过担心的,姨娘。”若湖桃花眼眯起,如同精雕细琢的精致五官荡开一个安心笑容:“你看,我的宿慧早已完全觉醒,可是,我还是我。”
祝娴兰沉默了,关于“我”的界定,关于“自我”的认知,是堪破超凡迷障天堑的切入点与突破口,早已堪破超凡迷障的祝娴兰,对若湖所谓的“我还是我”,抱持半信半疑的态度,毕竟祝娴兰并没有在若湖尚未觉醒谪仙宿慧前认识若湖。
祝娴兰思绪不停翻涌,心头不安越来越重,某种不详预感无中生有,再不住扩大膨胀,充盈满所有心扉。
夜风拂来,若湖满头银发飘飞,素白衣裙猎猎。
在祝娴兰的视线中,眼前来历惊人,似乎永远藏在一团浓郁迷雾里的瞳狐妖族女子精致面容勾勒出祝娴兰完全参不透的表情:“而且,他的情况,应该和我不一样。”
……
留邺城典狱司。
典狱司是关押囚犯的重地,与武侯府直司六司不同,典狱司隶属朝廷,各郡都城典狱司执守,都是朝廷委派下来的官员担任。
留邺城典狱司执守顾微醺是一名中年胖子,颇具诗意的名字取自“红潮生面酒微醺,一曲清歌半窗云。”正统科第出身。
其实在二十年前,石勤连进爵武侯,封地苍云,顾微醺以饮差身份受朝廷委派到留邺城典狱司走马上任时并不胖。
当时,原以为朝廷是让自己到苍云郡渡几年金,再召回帝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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