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三点壶口,往老道士杯中斟茶七分。
“道长久等了,恰巧府中事务繁忙,未曾及时出迎,望道长见谅则个。”石念远右手并指轻点桌面请茶,而后正襟端坐在老道士对面。
“小居士言重了。”老道士眉慈目善,始终面带和煦笑容,黑白相间长发以一条方巾盘束,雪白双鬓从耳侧垂下,一袭天青道袍褪色老旧,不过尤其整齐洁净,袖口、领口、饰条都整理得一丝不苟。
老道士仙风道骨,言谈举止自然而然有着一番出尘气度,此时站起身来,挽袖作揖:“贫道天山烈阳观赵前子。”
“赵道长。”石念远起身抱拳回礼:“晚辈武侯府石念远,赵道长德高望重,如此多礼,折煞晚辈了。”
石念远观赵前子风采气度,不像是那些江湖骗子。
二人重新落座,乖巧女婢再端来一只斟茶置盏的绿釉茶杯,放置在石念远身前桌面。
石念远端起茶杯,挥退了女婢,开门见山道:“晚辈闻听门房所言,道长意欲拜访家父武侯,可家父远在西疆大营,并不在府中,道长怕是要失望而归了。”
“非也非也,贫道并不是要拜见武侯。此番前来,其实正是想与小居士结个善缘。”
石念远将口中茶水忍得十分艰辛,才没有失礼喷出。
老道士看着面前少年怪异眼神,干咳两声缓解尴尬。虽然已经隐世数十年不出,老道士依然是知晓那门自从鸣雷立国道教复兴开始就在坊间应运而生的江湖骗术,不巧这句“结个善缘”普遍被认为是其灵魂精髓所在,赶忙差开话题。
“小居士年纪虽幼,却气度非凡,是身负大气运之人。不知小居士可曾了解过,道之所谓?”
石念远前世对玄学不喜不恶,无视前半句更像客套的话语,随口回答:“道,自然也,自然即是道。”
老道士眼睛一亮:“善。日月无人燃而自明,星辰无人列而自序,禽兽无人造而自衍,草木无人种而自生,风无人扇而自动,水无人推而自流,皆循于道,此即为道。不知小居士信道否?”
“信。”石念远不想折老道士的面子。
“大善。道乃万物之源,变化之本。其不生不灭,无形无象,无始无终,无所不包,其大无外,其小无内,过而变之,亘古不变。”老道士话语悠然。
石念远心中腹诽不停,这种一开始就创造出一个无限的概念,之后不管是正是反是阴是阳是螺子是马都能往里头塞,反正塞不满,总之道都是对的,如果发现道不对,那一定是你的问题而不是道的问题。
这种道,怎么求?超弦理论为什么寸步难行来着?
反正老子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信道是信道,这没骗人,不过此道非彼道,老子信的是唯物有限论。日月无人燃而自明那是恒星核聚变电磁辐射与行星反射恒星光。星辰无人列而自序,不管是用牛顿万有引力定律还是爱因斯坦相对论来解释,都要比这些虚无飘渺毫无根基的论调靠谱。禽兽无人造而自衍,草木无人种而自生,那是物竞天择适者生存,达尔文天演论。风无人扇而自动,水无人推而自流,那是大气流动与重力牵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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