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江湖中人怎会不知,便是连我也从未听闻!”
“这一式剑招,传承至今,只有四人练成,而师兄就是第五位练成这一剑招之人。原本天王护法剑有八十二式并非故意保密,也无有不可对人说的隐秘,只因为以往练成之人,非不得已不会出此剑招,而见过这一剑招之人,皆已死于剑下。”
忽然之间,心跳声如此清晰明快地响动在耳边。
街上人来人往的吵杂声都已不闻,好似世间的一切消退得干干净净。
他沉寂下来,体内的那一片湖仿若死了似的,良久才轻轻地,似哀求,似挣扎地问:“这是怎样的一招剑法?”
听海和尚见了他的模样,微笑着,像在和朋友说一个秘密,“这一招剑法叫‘诸法无明’,唯有绝大执念之人,能够入了空,无有一切,才能使出这招剑法来。至于,它到底是怎样的,或许,以后你能见到?”
叶云生闭上了双眼,可马上就睁开了,他怕在脑海中多想那么一会儿,会在绝望中做出对方希望他做出的举动。
等听海和尚吃完已经冷了的面,叶云生收拾了摊子,推车回到家前的小巷。
根本不用运起明光照神守,就能听见周围隐藏着的江湖人。
还有,后面慢慢跟来的听海。
原本这些人可以埋伏得更好一些,听海也可以压住脚步声,他们根本就没有打算隐蔽埋伏——眼下这种做法,太残忍了,残忍地让他浑身开始颤抖。
叶云生没有想到看似老实木讷的听海和尚,竟生了如此歹毒的心肠!这些人就像在他耳边不停地催促着——我们就是来对付你,阻止你,你还不动手吗?
他眼中充满了血丝,牙根几乎咬碎,若是在七年前,他会拔出剑,一路杀出长安。就算死在半路上,也好过比现在这样忍受着,痛苦着要强上百倍。
而最可怕的是,如果没有这些埋伏,他还会认为听海之前的话是在骗他。
现在,他是多么地想,赶去子墨那儿——至少他这个人间无用,还能陪着兄弟,一块儿死!
但是,世间事没有绝对,意外总会出其不意地出现。
听海绝想不到,现在的处境,无论如何,叶云生都不会出手。
因为家里的妻子病得让他束手无策,他走不了,离不开——一边是兄弟至交,一边是妻子女儿,他做不了任何选择,只能忍受着,陪伴着家人。
情到最伤时,人是几乎感觉不到泪水的,等感觉到的时候,已然泪出眼眶,滑落脸庞。
他走地很慢,慢到躲在巷子两边墙后的人,忍不住拔出了刀。
他还是走进了院子里,放下推车,等要进屋子的时候,就见到屋门从里面拉开,宁瑶月抱着阿雨,走了出来。
“你也真是的,阿谭病成这样子了,还不在家照顾她?”
叶云生呆呆地看着宁瑶月,半天才想起擦去了泪水,从她怀里抱过女儿,也不知该说什么。
她从他的身边走过,轻轻地问了一句:“方子墨要是被他们害了,你要等着别人给他去报仇吗?”
她走出了院门,走到小巷里,对着迎面走来的听海,冷冷地说:“今天心情不好,看你这和尚貌似忠厚老实,便赏你四根金线。”
说赏就赏,抖手甩出四条金光闪闪的细线,细线在空中直直飞出,速度奇快无比——原来每根细线上面都穿了一枚半截小指长短的银针。
听海和尚一见就面色大变,运劲挥袖拂出,身子猛向后退去。
劲风卷向银针金线,却丝毫不起作用。银针穿透听海和尚长长的衣袖,随着宁瑶月翻动手掌,金线像蛇身卷曲扭动,银针就要往听海和尚手臂上刺去。
和尚大喝了一声,壮实的身子矮了下去,就地一滚,“嘭”被银针穿透的衣袖在内劲鼓荡之下炸裂开来,他带着满身的泥泞,翻上了巷子一边的墙头。
正在他打滚的时候,墙头出现了十几个江湖汉子,欲要跃下来。
宁瑶月冷笑了一声,另一只手甩了出去,这一次就是十几枚银针金线,漫空飞舞,墙头上的十几个人还在空中就被银针刺中,这些江湖汉子落地俱是捂着左腿,每个人的左腿都叫银针给刺穿了。宁瑶月只翻了一下手掌,金线扭动之下,传递到这些人的腿上,疼得所有人都惨嚎了起来。
听海和尚不能丢下魏显府上的这些打手,只得站在墙头,他不敢跳下来,嘴里说着:“我等未有冒犯小手段宁家,这位姑娘,还请手下留情!”
如果不是刚才见到叶云生那痛苦流泪的样子,宁瑶月怎会下此狠手。她想着曾经这个男人是多么的潇洒自信,如今却被这些混蛋逼到这般地步,就忍不住想都杀光了事。
可是墙头的和尚说得话让她不能下死手。
她收了金线,手法之巧妙,躺在地上的这些江湖汉子居然丝毫没有感到痛楚,银针就已拔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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