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右边的车把子拧了一圈,然后徐徐地抽了出来。
这个过程,他一共退了三步,这根车把子足足有一丈三尺,完整地被他提在了手里,摘了头上的黑布,银亮的枪头露了出来。他拿布从枪身上抹下来,原本脏兮兮的车把子顿时变得乌黑发亮,呈现出乌铁特殊的质感。
这杆枪委实太过巨大,不仅有两人身长,枪杆更有他手腕这般粗壮。
这是一杆大枪,一杆叫人见了,便绝难忘记的大枪!
持朴刀的江湖人一步一步退后……
两个圈子的人都站了起来,匆匆忙忙地拿出兵器。带头的“陈大哥”使一根长铁拐,是洛阳拐子门的二师父,江湖日久,走了出来说道:“在下拐子门陈量,当面可是‘破釜沉舟霸王枪’的楚客行?”
这人却不回话,只拖枪而走,徐徐向前。
陈量再无疑问,高声对周围兄弟喝道:“大伙小心,楚客行向来说话不拿枪,拿枪不说话。”
楚客行猛地跨步,对着陈量端枪一刺,陈量并不接招,直往后退。身边一个兄弟不知厉害,举刀砍下去,被长枪一记滑杆子,刀脱手飞了出去,枪势一刻不停地扫到他的身上,就见他惨叫一声,像个破布袋子摔了出去,落地已经气绝身死。
这杆大枪一经舞动,就如一条肆无忌惮的长龙,卷起呼啸的厉风,刺谁谁死,挑谁谁亡,枪下无一合之敌。
对方二十余人转眼间就死得只剩下陈量,被逼在枪势之下,拿长铁拐挡了一记,大枪不转不摇,好似根本就没有碰着,浑然无碍,直直地刺入了他的身子。
枪头拔出,被楚客行单手持着甩了半圈,血水在地上画了一道规整的半圆。
他转身向推车走去,打开了包袱,拿出一顶范阳毡笠,戴在了头顶,又拿出一件衣服,和一双快靴。
黑色的春秋侠士服,换下身上的短袄,袖口紧束,缚上发亮的老牛皮腰带,扎了腰身,便将他高大健壮的身材更衬托得虎虎生威。再把草鞋踢了,换上了白底黑面的快靴,已然是一副江湖豪客的打扮。
心知距离方子墨不远,楚客行便无意乔装,挑了这些人留下的一匹健马,疾驰而去。
江湖行路,二、三流的江湖客是用眼看,一流的高手是用耳听。他一路在马背上运足耳力,约行两里地,听到了前方密林深处隐隐约约散开的打斗声。
穿进密林,就见到了一座荒弃的庄园,破墙洞里满是来回飞跃的身影。
马不停,被双足夹了马腹,吃痛之下撞进了残破的墙,枪影抖出,三名不及防备的江湖人就被挑飞了出去。
在场之人被他声势所夺,一时间都停了手。围着方子墨与张晴子的谢鼎喊道:“是楚客行,老鬼,我俩拦住他。”
楚客行未停下马,绕场而奔,又挑飞了两名自洛阳赶来的江湖人,对张晴子说道:“上马!”
一时间场面紧张,原来张晴子前面被众人围住,吃了林老鬼一刀,砍在腿上,已是行动不便。方子墨为了护她,内力耗费颇巨,有谢鼎,林老鬼,野狐子三人联手,他已无胜出机会,找了空隙杀了两名江湖汉子,就陷入在包围里,勉强抵挡。
楚客行一到,谢鼎与林老鬼上去,拦住了他,也挡住了张晴子。
曾经在长安都是熟人,楚客行自是不必客气,枪影像黑龙似地卷将过去,滑杆子抖开了谢鼎,却被林老鬼紧跟着一刀阻了枪势。
他转马绕走,两条身影便在马的两边飞奔跃走,或进或退,纠缠不休。另一边野狐子与谢鼎两名手下,还有洛阳来的六名江湖汉子,挡住了方子墨的长剑。野狐子一柄拂尘挥舞得水泼不入,若是往常,方子墨十招之内就能将之毙于剑下,可当下要护住张晴子,且内息不足,竟与几人斗得难解难分。
楚客行看局面对方子墨与张晴子不利,就带着谢鼎与林老鬼两人,绕了过去,飞身下马,回身挺枪抖出无数枪影,嘴里喝道:“嫂嫂,你先走!”
张晴子见马跑来,又使了那一招追光断影中的招式,虽身子不能跟上,但剑光犀利却让身边的人为之一退。她趁机翻身上马,脱离了战圈,一边策马而去,一边回头高喊:“小楚,把你方大哥给我安全带出来!”
楚客行下马后,威势一涨,他拿枪历来不喜多话,前面两次开口都只为让张晴子安然离去……这时又厉声喝道:“今日挡我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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