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弟。现在你去,把叶云生带回他的家去!”
…………
剑风已经荡开了积雪,雪层下面湿答答的草叶还黏在地上,被踏出了无数的脚印。
执着于使完无用剑法的叶云生已经出了四百多剑。
来自常山的剑客梁介开始还能攻出几招,后面就全用守势,步法不乱,力来则卸,锋芒则躲,手中一柄长剑普普通通,已经出现十几道豁口。
他剑招所用纯熟,四套剑法拼凑,勉强抵挡。线眼一字剑,乱披风,史阿七十二式,点苍回风舞柳,这四种剑法显然是经常被他用来拆招,一般江湖中人不会有他如此娴熟的剑招与步法,也不知是哪位高人教出来的弟子。
叶云生未想其他,只专注在一剑一招上,明光照神守罡气散布剑身,剑势荡开如狂风骤雨,他也入魔了一般,从第一招递出开始,就好似身前再无对手,也正是因为他心中并无杀意,梁介才能守住他的剑招,可他内力毕竟强横,就算退出江湖也未曾懈怠,依然每日修炼。
再又拼杀两百招,梁介只感到胸口窒闷无比,喉咙发疼,内息运劲不如往常。他知道自己内功不如对方,两剑相交,对方内劲撞入体内,已经耗去过多内力,再不犹豫,剑招突变。他使出一招快如闪电的剑招,好似追光断影一般,像是能把人的影子斩断,把光给切开。
江湖中有太多人用快剑,剑招要快,不是勤练便可以达到的。须知练剑不是打熬气力,其中门道博大精深,如何将剑使得比对手还快?
就如做面,有的人烧出来的面条如同嚼蜡,有的人烧出来的面条筋道十足,不加作料都能让口舌满足。和面的技巧,晾晒的方式,水开的程度,下面的松紧,煮的火候,都得讲究,都有方法。
快剑讲究更多,有步法;有运劲方式,从脚到腿,从腿到腰,从腰到肩,从肩到腕,从腕到指;内息也有走法;根骨也有要求;如何运劲使剑变得更快是所有练剑之人都在研究的一个学问。剑法、内功也经过无数人的研究创新而有了高下之分。
故而江湖中快剑几位名家屈指可数,其中昱王剑一手追光断影剑法享誉武林,独步江湖。
这一招快剑没有伤到叶云生,却打断了他九百九十七招无用剑法的节奏,斩开了他封闭住的思维。
他忽然退后,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梁介。
梁介回了一口气息,踏步向前,又出一记快剑。
叶云生竟然也踏步向前,使了一招一模一样的剑招。
两剑相击,梁介被震退两步,受惊非小,但见一副落魄其貌不扬的决斗对手竟然使出了师父的绝学剑法,再又一剑攻来,竟然也是追光断影剑法中的弄清影一招,剑尖抖了五个剑影,最后直入中宫,他连忙回了一招风拂面。
叶云生见了这一招不觉得深思起来,如果是昱王剑师父,下一招就是第十三式,再切肺门,转十五式,走左手空门,逼自己剑退,这样一来可以缴飞剑,或者切断手筋。
他马上针对十五式用了一招,这时梁介正使出第十三式,剑锋正好对着他的手背,他一阵手忙脚乱,拍开剑锋。梁介下一招用了二十一式,走的俯剑流,剑尖划向他的双腿,他一挡,剑锋转向左边,空无一地,在他的意象里,梁介应该是回宫侧步出现在这边,抬剑刺他云门的。
但梁介只是一剑划上,简简单单的一招第三式后手。
他又是一阵手忙脚乱。
当梁介出到第七剑的时候,叶云生已经输了,普普通通豁了无数口子的残剑,轻轻地点在了他的胸口。
梁介很快就收了剑,弯身行了师门大礼,喊了声:“师兄!”
叶云生呆了片刻,回过神也行了一礼,喊了声:“师弟。”
正在这个时候,远处于亮赶到,见了这般场面一脸惊喜地说:“你们不打了?”
叶云生将剑还鞘,说道:“他是我昱王剑师父的弟子。回去跟你师父说,此间事了,勿要担心。”
打发了于亮回去,他拉着梁介的手说:“跟我回去见过你嫂子,好好说说……我这些年未在江湖,也不曾去拜见师父,不知他老人家如何,收下我这个人间无用,可真是给他老人家丢了大脸,他是不是经常在你面前骂我?”
妻子将家里藏着的粗制茶团小小地撕了一些,给叶云生与梁介煮了茶,女儿好奇地在边上看着温文尔雅的客人叔叔。梁介不善跟孩子说话,只是笑了笑。妻子将女儿带进了屋子,把院子留给了两人。
梁介看了看周遭的环境,微微有些不满地对叶云生说:“师兄,你现在靠什么营生,怎地让嫂嫂和侄女受这般清贫之苦?”
叶云生对此并无所谓,只说:“安贫乐道,也没有什么不好,只要不被江湖所扰,每日在街上放个面摊,安安静静地看着女儿长大,一个人练练剑,其实挺写意的。”
见他如此说,梁介一时无话,便喝着粗茶,虽然茶汤不美,但味道甘苦生津,温热解乏,倒与陋巷窄院小家生活一般,闲逸无求。
“你是什么时候拜得师父?”
“六年前入得师父门下,当时已经练有清罡震气,花字走剑流,原本是我一位堂伯与师父有渊源,将我介绍过去,可师父收下我,开始三年却一直不肯传我《追光断影》。只是传了五套剑法。”
叶云生垂下目光,一时间心疼,惭愧,低声问道:“可是因为我?”
梁介也有些难过,说道:“师父说,他平生最得意的事就是收了一名弟子,天资卓绝,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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