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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收费极高。
但他水平极好,所以没有人觉得他贵。
命,终究比钱重要。
通道口再没有机关,反而在上头挂着一块牌匾,书有“黄泉医苑”。
走入里面,就像是走到了一个医馆内,浓浓的药香扑鼻而来,柜台靠右,问诊的座椅在左,三面满墙壁的木架,一格一格的药材。
除了江湖上颇有本事的人物,谁也不知道,在长安城的地下,竟还有一个医馆!
他走进去的时候,里面只有一名模样甚是年轻的男子,穿着青色的宽袖直裰,头戴白色东坡巾。窄脸短眉,圆眼粗鼻,薄唇八字胡,不甚讨喜,却也不惹人嫌弃。
他犹豫了刹那,抱了一下拳,唤了一声“老李”。
没有见过圣手老李的人,绝不会知道——圣手老李当然不是老人,他今年才刚刚三十。
“叶云生,你都退出江湖了,还来找我做什么?规矩你是知道的,我可不会给你看病。”
“不是我。”他连忙说,生怕老李把他赶出去,虽说这里只有对方一个人,但四处都是机关,毒药……可没有人敢在这里犯浑。
老李看着叶云生,一双圆眼显得极为认真,或许是当医者的习惯使然,因为他连简单的对话也要全神贯注。
“我现在钱不多,想问问……给女人把肚子的孩子拿掉,你这儿要收多少?”
他开始还有些挣扎,犹豫,羞惭,话问出口,反倒放下了,而另一种情绪在心底里滋生,这股情绪这些年对他来说并不陌生,那是深深的厌倦——厌他自己,倦了人间。
“你在跟我开玩笑吗?叶云生!”老李的脸都涨红了,他愤怒极了,伸出一根手指勾了勾,说:“你莫不是不知道,我这么动一动,就有十几枚子午断魂钉射向你,还有铺天盖地的无常魄离散喷出来?你不要命了,敢到这里来消遣我?”
叶云生连忙拱拱手,仔细解释了起来。要让一个打小练武的女子失掉肚里的胎儿,并不是容易的事,尤其是像张晴子这样内功有成的,就更是困难,你说民间普遍用的砒霜,那当水喝都没事……
“就算你说的这个女子内功极好,那让她自己运气阻断胎儿供血,不就行了?”老李打量着叶云生,心想这人学的本事真是喂了狗了,连这点武学道理都不懂。
他马上就尴尬了起来,还是说了,“最主要的是不能造成太大的动静,你说的我知道,不过这样一来,这女子就会出现内息混乱,轻则静养三五日,重则十几日尚须他人渡气调息。”
老李终是弄明白了,瞪着他问:“你搞大了谁的肚子?不会是张晴子吧?”
叶云生叹了口气,“你说我有这胆子?不得被方子墨一剑刺死?谁你就不用打听了,给我一副药就行……你先跟我说个数……”
老李一张手,五根手指晃动了两下。
叶云生面皮一抽,却又无可奈何,只是点了点头。
老李好奇地问了一句:“你现在有多少银子?”
叶云生转身就走,嘴里说道:“药准备好,我随时来取。”
外面阳光刺眼,他用手捂住脸,心里想着怎么弄钱,越想越是沮丧……
家里只有三百文,可他要准备一百两银子,张晴子的肚子不会等他慢慢地去筹钱,大起来了,方子墨知道了,会怎么样……
他都不敢想下去了。
不知道怎么来到的东市,不知道怎么走进的茶肆,不知道怎么花了三文钱弄了壶粗茶,他低着头看着茶汤,心里却想喝酒。
坐到日落西山,他走出了茶肆,抬头看了一眼天边,残云如血,像记忆中的那片天空。
他跟张晴子在长安城外的十里坡,拥在一起看着天上,她发丝间的汗珠低落在他的唇角,那香味,宛如近在咫尺。
或许,张晴子让他去准备银子,就是在惩罚他。是不是,她也在恨,也如他心里这般火烧似的恨。
恨天地万物,更恨自己。
人间无用……呵,叶云生。
一路自怨自艾,回到家妻子已烧好饭,女儿钻在桌子底下,手里拿着一只布老虎。他走近便听到女儿说:“你不乖,你不能吃土,吃土要坏肚子,你乖乖的,等会儿给你吃肉。”
“阿雨,身体好些了吗?”
“爹爹,你回来啦,我没有事呀!”
女儿叶雨长得随她娘亲,大眼睛,鼻梁挺,小嘴微弯,虎牙尖尖,笑起来很是好看,她的眉毛像叶云生,又浓又黑,平直倔强。
吃了饭,叶云生陪女儿玩了老虎和爹爹谁厉害的游戏,再给她讲了《山海经》中的神怪故事,哄她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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