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家院外围满看热闹的。
“让让!”于敬亭喊了一嗓子。
众人看穗子来了,表情微妙起来。
穗子在于敬亭的保护下,分人群进了院。
昏黄灯光,王芬芳踩凳子上,房梁挂了根比筷子粗点的绳子,扯着嗓子嗷嗷哭。
“不活了!这日子没法过了!”
陈开德蹲墙角吧嗒吧嗒的抽袋烟。
柳腊梅拽着王芬芳的衣角,哭一会还要喊两声:
“大爷,劝劝我妈啊!”
陈开德不吭声,铜烟袋锅子用久了,泛着绿油油的光......
于敬亭领着穗子进来。
柳腊梅冲上来,指着穗子骂:
“你还敢来?你害我妈上吊,不把这个家闹散了不罢休?”
“嘴怎么这么臭?站远点,别熏着我媳妇。”于敬亭嫌弃地推开柳腊梅。
“为什么上吊?”穗子明知故问。
柳腊梅支支吾吾。
“我们刚来也不知道咋回事,找个明白人问问——”于敬亭对着院外喊,“老杨家三小子,你说咋回事!”
几岁大的小娃,正是学舌的年纪,扯嗓子把听到但不明白的八卦喊出来:
“腊梅娘说村长馋她身子,村长骂腊梅娘跟吴老二睡过,他嫌脏,陈家二大爷就动手了——娘,啥是睡过啊?”
他娘捂着孩子嘴,朝地上吐了一口:
“小孩儿家家瞎问什么!造孽,整这见不得人的粑粑事儿,带坏小孩哦!”
院外跟炸锅似的热切讨论,比过年都热闹。
最坏的就是于敬亭。穗子看出来了——他是气氛组担当?一句话暖场,牛啊。
“往我身上泼屎盆子啊,我不活了!”王芬芳把头探入绳套里,柳腊梅尖叫。
“妈,别想不开啊!都是穗子造谣编排你啊!大爷,你快管管啊!”
陈开德放下烟袋,粗声粗气道:
“下来,别让人看笑话。”
王芬芳脑袋大脖子粗,脖子被绳子勒出壳,心说绳套弄松点好了,这么紧,还没糊弄住人,先把自己勒死了。
混乱的场面,穗子始料未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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