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的却更让人聚焦,更耐人寻味。
比如一伙带着陕西口音的民工,吸着自制的卷纸烟,聚在一起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瞳孔里缺少焦距,晃一眼都是迷茫。
比如一伙打工妹在站前广场席地而睡,屁股下垫着装衣服的编织袋,胸口挂着个皱巴的皮草包,拉链半开了都还没醒来。
而更多的是一群群男女老少,在广场驻扎等待工作的机会。他们时不时与身后漫长的买票队伍交流,只希望求一个好去处。
这时候聚集在广州火车站附近的农民工,本地人给他们取了一个充满歧视的称呼——“盲流”。
而越过这些最无助的农民工,文明路上等活的装修工和外地保姆,无论是在穿戴上,还是精神面貌上,显得要更高级一点、充满活力一些。
如果上面这些还算规规矩矩,在守法的范畴,那越往外边走,却越叫人惊慌,越叫人胆怯。
一个被夺去耳环的女子,孤单单地站着,不哭不闹,抿着嘴坚强,痛楚地忍受那几道触目惊心的血迹。
一对小夫妻丢了钱和车票,相拥而哭,斗大的泪珠顺着女子脸颊滑下。
为了争抢客源,几位野鸡车拉客女在互相打架,头发丝都飘满了一地。
流浪儿和小贩持棍对峙、漫骂…
拿着“住宿”纸板的男男女女在寻找租房客,每次走到身边都低声推销:“靓仔,要住宿么,18一晚,还有靓女嘎。”
还有警察追逐小偷,末了无处可逃的小偷趴地上装死,无奈,警察只好在寻呼机里求助,让同事帮打120。
“三位靓仔要地图么?”
略过眼花缭乱的人世浮华,林义三人东张西望,在寻找好一点的旅馆,想着痛痛快快的去掉身上这股油腻味。
这时一个左臂弯揽着一叠地图的青年走到了跟前,推销起广州市地图来。
“多少钱一张?”林义还没来得及阻止,前面的华哥已经顺手接过一张,一边翻看一边开始问价了。
“100。”
“你说什么?”阳华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重复问道。
“各位都是老板嘎,100啦。”青年人面无表情说着粤式普通话,眼睛却滴溜溜地往三人身上瞧,尤其是在那鼓鼓的腰包上、背包处停留许久。
一点掩饰的意思都没有。
“100?你怎么不去抢!”对这种打秋风的行为,阳华从来没有好脾气,也从来没嘘过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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