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孩子生在这种时候只怕是活不长了,他在哭。在雪地里哭。我不能就这样留下这娃子等死,不管我们有没有自己的娃子,一直知道你想要个自己的娃子。我知道你会如同亲生般待他的,诺雅。是的,我的一生所爱,令公鬼会是个好名字。一切都是天意啊。”
令公鬼的体力几乎已经达到极限了,他双脚一软跪倒在地。老典因突然的摇晃而呻吟,毛毯带子深深勒入令公鬼的肩膀,但是他什么都感觉不到。
假如此刻有一个黑水修罗跳到他的面前,他也只会愣愣地看着。令公鬼又扭回头看着老典,他现在又沉沦到亦真亦幻的梦呓中去了。这只是发烧时的胡话罢了,令公鬼鲁钝地想着,发烧总会令人意识不清,让人思维比大醉之后还要混乱,况且今夜本身已经是一个够糟的恶梦了。
“父亲,你一定要坚持住,我会救你的,”令公鬼喊道,向后伸手去摸他,然后他感觉到自己像是摸到了一张滚烫的脸,老典的高烧更严重了,非常严重。
已经不能再多耽搁了,令公鬼于是倔强地再度站起来。老典又说了一些什么,但是他拒绝再去听那些胡话,而是把全部精神都放在往前拖动担架上,放在一步接一步的吃力步伐上,放在平安到达思尧村的目标上。然而在他的脑海里,父亲的话不停地回响着。“他是我的父亲。那不过是发烧的胡话。他是我的父亲。那不过是父亲的恶梦。老天啊,我是谁?”
当第一丝曙光照亮天际,令公鬼还在树林中埋头跋涉。当发现已经是黎明时,他惊讶地看着渐亮的天空,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居然花了一个晚上都还没走到思尧村。当然,夜里的树林跟白天的野兔小径尽管后者铺满碎石相比,难走百倍。
回想起来,在路上看到黑骑士的事好像发生在前世一样,有一种恍如隔世之感,而他和父亲准备晚餐更是隔了大约一个来月般久远。他的肩膀已经感觉不到毛毯带子的勒痛,只剩下麻木感,双脚也是完全失去的感觉。一整晚的超出自己的体力极限的劳累,长时间的大口喘气使他的喉咙和肺部火辣辣地疼,饥饿更让他的胃部一阵阵地抽搐,他已经没精神理会寒冷和冰风了。
老典不知几时开始已经停止了嘟囔,但令公鬼不敢停下查看,生怕自己一旦停下,就再也无法强迫自己出发。反正不论父亲情况如何,他就算停下也不能改变什么,他不能停下来。唯一的希望在前面,在村里。他感觉自己的力气已经完全用来了,不知道是什么在支撑着自己才没有一头栽倒在地,他想要加快脚步,但是双脚像灌了铅般不听使唤。
风中隐约地飘来木头燃烧的味道。令公鬼的精神一震,可以闻到烟囱的味道说明已经接近村子了。然而他刚刚开始怀着一点点微弱的希望,就马上皱起了眉。空气中弥漫着烟雾太重了。即使在这种冷天家家都点着地窝炉取暖,这烟也还是太重了。
一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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