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王妃从昊宇的书房出来时脸色颇为不好,扶着小丫头的手边走边叹气摇头。
之前太/安生辰,琴儿在栖霞山上提起靖王世子秦昊宇时她就觉的不好。今日也委实是有些病急乱投医了。
乍一听戎狄皇子求亲,她骇了一跳,生怕王太后再起了坏心,拿灼华去和亲。
即使不去和亲,她王家那污糟烂透的侄儿,下作腌臜成那样,又怎能由着她就这么将华儿给强许过去?
老王妃放眼这满宗室里,算来算去,与华儿年龄相当地位相匹的,还真就唯有这秦昊宇最为合适。
可她心里却也知道这个名义上养在京中实际在朝为质的靖王世子的性子。这些年来,凡事不争不抢不出头,处处小心谨慎。说好听的是安守本分。说不好听的,就是胆小怕事。
唉,这也实在怪不得他,从小离开父母在京中为质,日日担惊受怕,步步如履薄冰。不养成这种谨小慎微的性子,反倒要吃上许多苦头。
她也是急糊涂了,明知道秦昊宇是这个性子,可到底还是不甘心,故此才来一试。可结果……
他果然如自己担心的一样,先是顾左右而言他并不接话。待自己把话挑明了避无可避,便一味推脱,说婚姻大事父母做主。父王尚在西北要写信请了示下才好。
又自贬一通,说什么自己才俱不佳,资质平平,配不得太/安郡主这样冠绝京城的金闺玉秀。
亏得当初琴儿将那日围场之事说得天花乱坠,还说他有意于华儿。又将秦昊宇大大夸了一番,说他颇有风骨,绝不似平日里所表现的那般油滑世故。如此看来,终是琴儿太过年轻,看走了眼。
此行只当白来一趟。但华儿的事现下却迫在眉睫,真是愁煞人了。
老王妃这边愁云满面,颤巍巍地往外走。
秦昊宇那边口中念着“叔祖母慢走”,甚为恭敬地将人往外送。
只是看着庆王妃的背影,他忽然有那一瞬间的冲动,很想就此立时将人请回来,并一口应下方才之事。
能娶到那日满天彩云下的红衣少女,或许这是此生唯一的机会。何不依着自己的本心恣意一次呢?只此一次!
否则,也许这一生便错过了,也许会是他这一生的遗憾。
昊宇的手已抬了起来,作出唤回的姿态。口已张了开来,作出了呼唤的口型。
可是,他到底没有发出一丝声音来。所有的应诺,所有的恣意,所有的决心,都堵在喉咙,在舌尖上翻滚,陪着他远远地看着庆王妃渐渐离去,终化作了错过。
站了很久很久,庆王妃早已离去多时,昊宇方才颓然地垂下手来。他不能,他不能娶她。
他的身份尴尬,而她又何尝不是?若娶了她,他在京城这十数年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经营方才得来的王太后和皇帝对他的信任,便会瞬间化为灰烬。
而轩弟又曾说过要带他逃离京城回归西北。若不成,他仍要仰赖太后皇帝的那份信任苟活于京中。若成了,那不管是逃离的过程,还是回西北之后,她终将会是个累赘。
所以,他不能。
各怀心事的兄弟二人再相见时,便都有些神思恍惚。昊轩说完西北贺亲队伍不日进京之事后,便低头不语。心思不自觉地就转到灼华那里,耳边又传来了庆王妃刚刚所说的话,“与其让那些污糟烂透的混帐或是那狼子野心的番邦惦记了,还不如找个知根知底的自家孩子来……”
昊宇此时当然也没什么心思与昊轩多谈。于是二人草草聊了两句便各自散了。
一回到自己住的小院,昊轩便急忙地吩咐喜宝准备纸笔,迫不及待地提笔开始写一封信……
是夜,齐相府外书房,齐正清看着腰身笔直端端正正跪在地上的齐少枫,面沉似水,手中的茶碗重重往桌上一顿。
“别以为我不知道昨日王天浩之事是你的手笔!你以为自己计谋过人?幼稚!
“王氏会因为这样一件不疼不痒的丑事而丢开太/安郡主这个钱袋子?我之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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