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话说到这个地步,姬未湫明白事情几乎已成定局,他皇兄决定的事情,极少有人能改变,更别提这等杀二三十个在他眼中不值一提的人的小事。
但姬未湫不甘心,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二三十条人命就这样因为他而消逝。他的下颚被掐得生疼,他也不敢撇开他皇兄的手。
姬溯眼眸深沉,姬未湫不敢与他对视,可一转眼间,他又直直看向他的眼底,理直气壮地说:“皇兄也说了,我是亲王,他们不过是一些没见过世面的侍人,我堂堂一个王爷放了话,他们哪里敢违抗我?”
“皇兄若是罚了他们,岂不是在叫这满院子的人将我的话当耳边风?”姬未湫这般说着,眼中起了一点歉意:“是我一时不察,下回我一定慎之又慎……我也不知道我伤的那么厉害,我明明醒了,却动不了……要不请胡太医再给我看一看,皇兄?”
姬溯目光冷凝,捏着他的下巴左右看了看,唇畔绽放出一个冰冷的笑意:“往日竟没看出来你这根舌头有这般的灵巧。”
“还有什么话,接着说。”
姬未湫怂都怂死了,强撑着接着道:“皇兄,我也算是大病了一场,我也想攒些阴德……”
这时候他要是敢说侍人为他而死他心中难安,他哥绝对会多抓点人来,不管是甘泉别苑的,还是他身边的,当着他的面一个个杀,什么时候他眼睛都不眨一下了,才会叫停。
或许也不会叫停,杀光了这一批,总还会有下一批,一些侍人而已,算什么东西?
姬溯心中,侍人就是‘侍人’,顾名思义,用来服侍人的,而不是服侍人的人,他们是一个会行走的物件,许是御花园中的一根草都比他们来得贵重些许。主人家揪了自家花园里的一根再普通不过的草会觉得心痛可惜吗?大概是不会的。
所以姬溯也不会,并且他认为姬未湫也不应该会。
果然,只听姬溯冷冷地说:“不过是几个侍人,也值得你千回百转的来求情?”
姬未湫眼睛微动,语气中不知不觉地带上了一些祈求,半个‘不忍’都不敢提,只说:“不是我要求情……皇兄让我下江南不就是为了给母后祈福,祈求母后凤体安康么?见了血,总归是不吉利。”
姬溯听得此言,又冷笑了一声,姬未湫只觉得头皮发麻,他也不敢说话,他怕他再说什么话,说不定他哥就让人把他拖下去一起杖毙了。忽地身前被微风吹过,却见姬溯已然起身,他缓步上岸:“你既说了要为母后祈福,便为母后抄写百遍《金刚经》供于佛前吧。”
姬溯头也不回地说:“瑞王,颇有先帝之风。”
姬未湫看着姬溯的背影,庆喜公公连忙捧着披风上前,姬溯连看都不看一眼,抬脚就走,庆喜公公回首恨铁不成钢的看了一眼姬未湫,疾步跟着走了。
姬未湫沉默了许久,最后露出一点苦涩的笑意——他哥是真的气的狠了。
‘颇有先帝之风’……他们的父皇,可不是什么好人,人就是贪心的,如他们父皇那种,继承了一个富饶平和的国家,在位期间风调雨顺,不见天灾,哪怕有些贪官污吏那也还算是过得去。又有贤妻美妾,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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