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忘走后,薛镜辞就一个人留在原地发呆。
往日里酒肆少有生意,掌柜的常常看到薛镜辞发呆,但今日却格外不同。
他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被换下的那块破旧牌匾,槁木似的了无生机。
掌柜的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默默转身出了酒肆。
直到天色将暮,掌柜的才拎了只鸡回来,却见薛镜辞仍旧坐在原本的地方,动都没动。
薛镜辞自打来这酒肆后,便成日里忙得像个小陀螺,将整个酒肆打理得焕然一新。
掌柜的还从未见过他如此失魂落魄的模样。
他拎起手中的野鸡晃了晃,问道:“今晚吃辣子鸡?”
听到有人说话,薛镜辞这才回神,鸡也没拿就朝后厨走:“不,今晚吃青菜豆腐。”
掌柜的顿时急了。他修为高,很早以前就已辟谷,向来对吃食不屑一顾。直到后来偶然吃了薛镜辞做的,才念念不忘起来。
他赶紧追上去,心想要赶紧让薛镜辞的心情好起来,这样才能吃上好菜。
“许忘那个人,十句话有一句真的就不错了。你想知道些什么消息,倒不如问我。”
薛镜辞这才接过了鸡。
“若是你给我做上一桌好酒好菜,无论是凌虚宗,或是谢争和李玄风,自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听了这话,薛镜辞才彻底打起精神,做了一桌的菜。豆腐也没浪费,做出鲜香麻辣的滋味。
他心中确实有很多疑问。
若是谢争真的已经改拜他人为师,为何他的主线任务并未判定为失败?
薛镜辞的主线任务是收谢争为弟子,将其教导至元婴境界并完成出师任务。
他打开系统面板,仔细看了看任务进度。
这个世界的任务进度很特别,不是一条直线,而是一个小火苗的模样。薛镜辞本以为火苗会熄灭,谁知这会儿仿佛烧得更旺了。
见薛镜辞沉默不语,也不下筷子,掌柜的直言道:“你是不是想问,谢争为何会入凌虚宗,又改拜李玄风为师?”
“改拜”二字令薛镜辞有些惊讶。许忘说过,这里的散修根本不信他说的话。
掌柜看出薛镜辞所想,说道:“不必惊讶。我与你相处多日,自然知晓你不是会说大话的人。”
“你虽是从下界飞升上来,应该也听说过天门降妖吧?”
薛镜辞点头。当初妖族肆掠,人间如同炼狱。幸而人族悟出修炼之法,这才有了一战之力。
后来人族修士之中,又诞生出一位顶尖的阵道天才,联合四大世家携手布下天门阵法,终将可怕的妖物隔绝于阵法之上。
“然而这些年,天门阵法却有松动之象。有大能预言,百年之内,妖族将挣脱阵法的束缚,引得生灵涂炭。而能挽救这一切的人……”
“是谢争?”薛镜辞问道。
掌柜摇头:“天机难测,那大能呕心沥血占卜数月,也只算出那人来自凡间。这些年各大宗门屡次下凡间,带回资质奇绝之人,谢争只是其中之一。”
“但他修为进展最快,可谓是千年难遇,很快就从数百人里脱颖而出,成为预言所指之人。”
“因此,他要修什么功法,拜谁为师,都是整关乎整个修真界的大事,恐怕由不得他自己去选。”
原来如此,不过是主角标配剧情罢了。
薛镜辞吃了一口辣子鸡,心情渐渐好了起来。
他又问道:“靠自己飞升到上界的散修,如何才能拜入凌虚宗?”
掌柜的一一道来,未了忍不住问道:“你真要去找他?”
薛镜辞举起酒杯,宽大的衣袖随着他的动作而微微下滑,露出一截瘦削苍白的手腕:“这四个月来,多谢掌柜的照拂。”
掌柜的看向那截手腕,知晓他必是常年经脉淤积、气血不畅。纵使有着金丹的修为,去了凌虚宗那样天才云集的宗门,也只能当上最底层的弟子,做着最苦最累的宗门任务。
还不如当个散修潇洒。
他向来懒得多管旁人的闲事,此刻却忍不住说道:“以谢争如今的身份,即便他心里还认你这个师父,你们也绝无可能重续师徒的缘分。”
薛镜辞将酒一饮而尽,语气坚定地说道:“可我还有东西没有教会他。我已经想明白了,只要能继续留在他身边,没有名份也无所谓。
“你……”掌柜的捏住酒杯,想说些什么,却见薛镜辞面颊微微发红,似是醉了。
“罢了,喝酒。”
两人喝着喝着,最后掌柜的将整坛酒都喝光了,醉倒在桌子上。
他足足醉了两日,薛镜辞等不及他醒来,第二日便临时闭了店,留下一张纸条走了。
待薛镜辞走后,掌柜的才爬起来,视线扫过酒肆外新刻的牌匾。
“此处归”三个大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格外引人注目,颇有一股百年名店的气势。
掌柜的正思考是否换回原本那块不惹眼的招牌,想了想还是作罢。
他正要起身,余光看见桌子上用酒杯压了张纸。
是薛镜辞留的,上面是用野桃子酿酒的完整方法。
掌柜的摇摇头,将薛镜辞酿好的酒细心藏起,顺手又往其他酒缸里舀了几瓢水。
薛镜辞一路向北,先是坐了一段路程的灵舟,又换了几次传送阵,终于在五日后抵达了凌虚宗的外围地界。
一眼望去,他顿时明白掌柜的为何会说,凌虚宗与别处是不同的。
上界之内,无论是宗门、世家亦或是散修,都是居住在山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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