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打游戏,他知道对方就坐在他对面,在喝他觉得太苦的咖啡或者看他觉得无聊的书什么的他无法否认的事情是,事实上这让他觉得平静。
“死柄木。”
她忽然叫了自己的名字。
他抬头看向她,她的眼睛依然很温柔,这世界似乎总能带给她一点儿使她高兴的东西。
“你怎么了”
死柄木问道。
但她没有回答,只是凝视着他。
死柄木并不讨厌这样的目光,但他想着,他总得表现出一点不耐烦才行,于是他前倾了身体,想要对她说话。
“你”
梦是在这里醒的。
半睡半醒间,死柄木产生的第一个想法,竟然是
“我得对她说些什么好呢”
这不是一个噩梦。
但是,它的梦醒时分,却是比噩梦还要残忍的时刻。
事实上,无论是现实中,还是在那个噩梦的结尾,他都没有看到什么令人难以接受的可怕画面,便只是,什么都没有了而已。
从那一刻起,这世上便失去了她的影子和声音。
死柄木用了很长时间去理解这一点直到现在,他忽然领悟了。
她常去的咖啡店还在,她喜欢的咖啡还在,她的游戏存档还在,她赠送的手套也还在。
只是她不在了而已。
曾经,就算自认为已经躲到了世界的尽头,澄也能找到他。
现在,情况似乎反过来了。
然而无论是在这个世界的任何角落,死柄木?t也都不可能再找到她了。
这突然袭击了他的真相让死柄木仿佛无法承受一般,蜷缩了起来。眼泪流出来没有声音,若不是他的脊背抖得厉害
这似乎也不单纯是悲伤而已。
“如果,这世界就连她的存在也无法容忍”
最后,死柄木对自己说。
“那么,不如就毁灭掉好了。”
樱树
距离雄英入学,已经过去一周了。
其实那天发生的事情,确实是偶然。
在入学之后,由班主任主导的第一节班会课上,了解学生对英雄职业的理解是多年以来的惯例,这次相泽也提出了那个问题
关于,“什么是英雄。”
绿谷在那刹那被某种看不见的东西击中了,他几乎没法思考其他事情,在饭田紧张地推了推他的肩膀时,他才意识到自己的失神。
“绿谷你还好吗”
“我不要紧。”
他回答道,弯腰去捡不小心被自己碰落的课本,但他才低下身,就发现课本上多了水渍。绿谷用手指擦了两下,但又一滴水落在封面上,然后他察觉了,那是他的泪水,自己早已不知不觉地泪流满面。
爆豪胜己像是忍耐到了极限,他十分突然地站了起来,椅子和地面发出刺耳的碰撞声,把坐在他身边的其他人吓了一跳。
爆豪没有理会这些,径直走出了教室。
“爆豪”饭田还没说完,另一个人也随之走了出去,“轰连你也”
轰回头看了一眼相泽消太。
“老师,可以吗”
反常地,平时不会容忍这种行为的相泽消太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只有这次破例去吧。”
轰走出了教室,爆豪已经看不见背影了,他四处转了转,在一棵樱树下找到了他,接着朝他走去
“她说的就是你吧,半冷半燃的家伙。”
爆豪突兀地问他。
“要是我没有理解错的话澄小姐提起过的应该就是我。”
轰回答道。
“爆豪,我知道你也是”
“那又怎么样。”
爆豪冷冷地说。
他不想和别人一起回忆她。
这已然成为了他心底一道狰狞的伤疤,他自尊心的裂隙但究竟为何它们至今还未能痊愈,爆豪也并不是不知道原因。
他同样有无法摒弃的记忆。
爆豪依然忍不住去想那天他从楼上往下看,她从操场边走来,步伐很轻盈,那一瞬间,爆豪便想到,她应当很适合走过花时。
他仍会去想这天的樱花,和那天的樱花。
他也会去想他们的约定,她说过的,“会一直注视着你”的话语。
于是这伤口便一次次被他自己撕开,始终无法消失
不过,爆豪或许正是不愿让它消失吧。
“我会打败你,彻底地。”
爆豪说着,抬起了头。
从轰的位置,枝蔓挡住了对方的表情,但他还是点了点头,接下爆豪的战书。
“我不会输的。”
“绝对,绝对会变成超出她想象的英雄,然后让她为了自己的毁约后悔”
爆豪高高仰起脸,倔强地望着天空深处。
没人看见他眼中的水光。
除了沉默而温和的樱树。
阳台
相泽在阳台上抽烟。
夜风很凉,所以他把猫关在了屋子里,小家伙不满地挠了几下门,之后便走开了。
“都过去这么久了啊”
相泽感叹道。
“连当时的小鬼都成长起来了说起来,这样不是会有一种把他们交给了我的感觉吗”
他把烟夹在指间,烟头在夜里冒着一点明灭不定的橘色火光。
“那我不努力一点好像不行了,这样你会觉得放心一些吗,澄”
他向旁边望去,然后顿住了声音。
隔壁的阳台空无一人。
大约是风真的太冷,这时,香烟不知怎么地熄灭了,相泽消太无奈地叼着它,重新点燃。
“这可不行啊,再这样下去,要输给小鬼了”
他轻声说。
“那么,澄,今晚就姑且宽限一下吧,到了明天”
“等到了明天,再继续前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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