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承稷垂下眼皮,神色有些淡:“没有。”
秦筝抿紧了唇:“殿下若实在是介意旁人一句诋毁,今后青州大小事宜,我不再过问便是。”
她转身要走,却被楚承稷轻易就钳制住了手臂。
“我说了,没生你气。”握住她手臂的那只手在一寸寸收紧,他有些破罐子破摔一般地道:“……且当我是在气我自己罢。”
秦筝不解。
楚承稷拉着她坐到了自己腿上,将她完全拥在怀里,心底的躁郁才平复了下去:“大概是有些不可理喻,但看到那篇文章,听说你屡屡维护岑道溪,我心底……确实不太舒服。”
秦筝正想解释,楚承稷却先她一步道:“我自然知晓你们除了议事,其他时候面都不曾见过。”
他在她唇上亲了一下:“可介意就是介意,你没错,岑道溪也没错,问题出在我身上。”
“我自己钻了死胡同,等我想清楚就好了。”
能让他屈尊解释到这份上,已是不易。
秦筝神色顿时古怪起来,这人吃醋了,竟是这样一副德行的吗?
她试着开解他:“我对宋大人更信任些也更倚重些,殿下可介意我与宋大人共事?”
楚承稷神色变得比秦筝还古怪。
秦筝又道:“我也器重王彪将军,赵逵将军,殿下会因他们烦闷么?”
楚承稷:“……不会。”
秦筝放柔了声线:“岑先生在我眼中,与宋大人,王将军,赵将军,无甚差别。”
虽然不想承认,但楚承稷确实觉着心头舒坦了几分,他看着秦筝道:“岑道溪年轻有为……”
顺毛撸哪能撸一半放弃,秦筝打断他的话:“岑先生长我兄长五岁,今年二十有六了。”
言外之意不年轻了。
秦筝不觉年龄有什么,但古人十几岁就谈婚论嫁,岑道溪二十有六,在这个时代的确已算不得青年才俊。
她本以为这样说总能把人给哄好了吧,毕竟他和秦简同岁。
怎料楚承稷听完,原本缓和了几分的脸色直接僵回去了。
不懂自己怎么顺错毛的秦筝:?
第84章 亡国第八十四天
晚间,秦筝歪在竹榻上继续翻那本《农经》时,想着楚承稷既决定明天陪自己去元江一带巡视勘测,那有必要把自己的关于青州农业的规划同他说说。
楚承稷在矮几旁翻看他下午带回来的卷宗,秦筝便捧着农书过去,坐到了他脚边的蒲团上,把农书翻开搁在他膝头,撑着脸看他。
“怎么了?”楚承稷半垂下眸子。
视线里的女子着一身宽松的藕粉色寝衣,乌黑细软的长发只绾了个松散的小髻,用他之前送的那枚玉簪固定住,雪肤在暖橘色的烛火下仿佛散发着一层朦胧的光辉,最让人移不开视线的,还是她那双灿若繁星的眸子。
“跟你说说我的计划。”秦筝笑盈盈道。
她鲜少有这般笑得两只眼睛都眯起来的时候,显然是极高兴的。
楚承稷看得微微一愣。
他坐在矮榻上,秦筝坐在蒲团上,比他矮了一大截,从他的视角看过去,秦筝手肘撑着矮榻,掌心托着下巴,嘴角翘起,像极了一只在自己的领地里分外惬意的猫儿。
突然就很想揉揉她的发顶。
他也确实伸手揉了,五指穿插在她柔软的乌发里,迟迟不肯拿开,“你说。”
秦筝指着书页上水车的插图道:
“这样的筒车只能建在有河流的地方,那些距河沟远的村落,田里的庄稼没法得到灌溉。我想在离河远的村落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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