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雨,怎么总是下个不停。”
接连节日,燕国蓟城下起了大雨,街道积了很深的水。
“王上,雨季将会来临。”
“寡人记得,雨季还应该推迟两月。”
“可能是雨季,提前了吧!”
“骑劫在齐国怎么样。”燕王接过宦者端过来的暖酒。
“据斥候来报,骑劫已经接替乐毅,全面接管齐国。”
“骑劫不负寡人所期,还是有点本事。”燕王认为骑劫取代乐毅,会遭遇阻力,却没想到如此顺利。
“若非王上的识人之明,安有骑劫将军之功。”
“哈哈哈,你们啊!不愧是寡人的肱股之臣。”燕王喝了一口酒,暖暖身体,放下酒樽又问道,“乐毅被寡人换下,他就没有不悦之色。”
“乐毅的一切,都是先王和王上给的。离开了王上,乐毅什么都不是。”
“乐毅能破强齐,还是有真本事。”燕王唇角勾起一抹诡谲之色,“当初,父王还为了他鞭笞寡人。”
众人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接话。毕竟,先王为乐毅鞭笞新王,这事令新王极其不悦。
燕王继位后更改先王召令,替换乐毅,一是关系向来不睦,二是忌惮乐毅居齐自立,毕竟,乐毅在齐国已经有五年,有能力自立。
“乐毅在何处。”燕王一扫眉宇不快,如今,骑劫取代了乐毅,他消除了隐患。
“你们怎么不说话。”燕王见众人脸色难看,语调透露出不善。
“王上,乐毅跑了。”
“什么。”燕王眼神透露出杀气,“寡人给骑劫密令,若是乐毅不放权,可以先斩后奏。乐毅主动交权,定要将他送回来。寡人要让乐毅看看,寡人灭齐之功,以羞辱之。怎能,让乐毅跑了。”
“据斥候来报。乐毅主动交权,离开临淄,启程归国。怎知,乐毅突然南下。”
燕王急切地问:“乐毅去哪里了。”
“有人说他去了魏国,也有人说他去了赵国,还有人说他居齐,联合诸侯,欲裂土而王。”
“混账!混账。”燕王勃然大怒,“父王如此恩宠乐毅,他竟然不回来送他一程。”
那些大臣,送去异样的眼光。先王恩宠乐毅是不错,可,新王继位,就收了乐毅的军权。乐毅若归,只有一个结果:死。
燕王越想越气,胸膛急剧起伏,怒声道:“来人,追查乐毅的下落。一旦,发现他的踪迹,将他押送回来。若乐毅反抗,杀无赦。”
“王上,不可。”一大臣极力劝阻。
燕王阴狠地看着对方,质问,“你敢教寡人做事。”
“臣,不敢。”那名大臣请罪之后,又道,“乐毅在齐地有很深的根基,与魏赵诸侯交好。不仅如此,他在我军中还有崇高的威望。王上这样做,逼急了,不仅会令乐毅反,还会令将士寒心。事关大局,还请王上三思。”
燕王想了想,也觉得对方说得有理,压制住心中的怒气,“你说得不错,当务之急,寡人要全面灭齐。只要灭了齐国,寡人之功,超越父王。世人皆说,没有乐毅,燕国不能破齐。寡人要告诉天下人,没有乐毅,燕国依旧能够灭了齐国。”
“来人,给骑劫传达寡人的命令,速速亡齐。”燕王太渴望战功,只要灭掉齐国,就可以证明自己。然,燕王的政令,尚未送出去。只见,一人走了进来,哭泣道:“王上,我们败了,我们败了。”
一道闪电划过天空,雷声骤响。
“你说什么。”燕王不相信自己听到的。
“齐军反扑,我军败了。”
“不可能,绝不可能。”燕王大笑道,“寡人刚得知骑劫取代乐毅,全面接管齐地。骑劫兵围即墨,不日将攻克之。我军士气正旺,齐军士气萎靡,如何能击败我军。”
“王上,我们败了,还败得很惨。伐齐的大军,狼狈逃了回来。”
燕王依旧不信,“不可能,这不是真的。”
“残兵败将正在殿外,王上不信,招来一问便知。”
燕王语音有些颤抖:“喊,他们进来。”
不多时,几名败将走进大殿。
“寡人问你们,我们真的败了。”
“王上,我们败得惨啊!”
“快说,我军是如何败了。”
“上将军更换乐毅部将,引发将士不快。上将军好大喜功,妄自尊大,中了齐人之计。齐人以火牛阵大破我军,我军溃不成军。即墨一败,齐人大举起义攻我,我们占领的齐地,都丢了。”
“骑劫何在。”
“上将军死于乱军之中。”
“什么,死了。”燕王半身瘫痪,柔软无力,“先王五年伐齐之功,竟毁于一旦。寡人愧对先王,愧对燕国将士。”
“王上,事已至此,我们还需从长计议。”
“败了!都败了。”燕王缓缓站起身,一脚踹翻眼前的案几,怒喊,“骑劫误我,骑劫误我。”
说完,燕王口中喷出一股鲜血,晕了过去。众人见状,连忙围了上去。不多时,医者令跑了过来,替燕王治病。良久,燕王睁开眼睛,身体虚弱地问道:“我军败了,齐军反扑,会不会打到蓟城。”
“王上勿需担心,齐国已经千疮百孔,能够复国,已经是天幸。想要打到蓟城,简直是痴人说梦。”说话者正是燕国宗室姬希。
“如此,便好。”燕王强撑着身体,问,“接下来,我们应该如何应对。”
姬希提议道:“王上,臣认为,请乐毅回来主持大局。假以时日,我们还能打到临淄。”
“叔父,你可知乐毅身在何处?”燕王嘴上这样说,眼角划过一丝不悦。
“臣得到线报,乐毅去赵国。”
“赵国?”
“乐毅被赵王封为望诸君。”
“乐毅是燕国的昌国君,怎能接受赵国敕封。”燕王说话急,又吐出一口鲜血。望诸君,这三个字,无疑是打他脸面。
“王上,你的心情,臣能明白。”姬希宽慰道,“我们在齐地战事失利,齐人大举反攻。我们不请乐毅回来主持大局,也不能加罪他。诸侯见我军被齐国击败,以乐毅为上将军攻伐燕国,社稷倾覆。”
“好,好,好。”燕王不甘心,却也只能接受。五年伐齐之功,顷刻尽毁。若社稷倾覆,他将会成为燕国的千古罪人。
“拿笔来。”
不多时,宦者连忙送来笔。又一宦者,躬身跪地。一卷竹简,铺在他的背上。
燕王提笔,花了很长时间,写好书信。
燕王丢掉手中的笔,又卷好书信,“何人,替寡人将书信,送给乐毅。”
“臣,愿往。”说话者,是燕国宗亲燕秦。燕秦和燕周是同宗,燕周擅长军政,燕秦擅长外交。燕秦一直在赵国,维持燕赵两国的盟友关系。老燕王去世,他从邯郸回到蓟城。听闻燕王继位,更换先王主张,以骑劫取代乐毅,他出言劝阻,惹得燕王不快。然,燕王也不敢开罪这位德高望重的宗亲。
“寡人悔不听君等之言,方有今日之败。”燕王垂泪,“一切,辛苦你了。”
“胜负乃兵家常事,王上若能悔悟反省,定能成为一代明君。”
“寡人受教了。”
……
即墨之战,燕军大败的消息很快传到了邯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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