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薛蟠大婚之时,周进和胡永、贾环、贾兰、贾菌、贾芝等人,商量妥了出一期《青年诗刊》,当时也发动诸人,去顺天府学、国子监以及北平城内各个私塾广泛邀稿,倒也的确收到了一些稿件。
编务成员们还为此开了一次会,对这些稿件进行了挑选,确实有一部分诗作,勉勉强强,可以发表出来。
但这肯定还不够,因为这些诗歌作者一般都没有什么名气,不利于新办刊物打开局面。
“还是得出面组稿啊?”周进若有所思道。
不过这种事情难不倒周进。他上一世读大学时,因为爱好文学,曾加入过校园文学社团,编辑过几期校园内部刊物,对此已有一定经验。
恰逢顺天府学训导张有为,打算趁着去年底举办青年诗会的成功经验,拟将再办一次“新春诗会”,并于近日前公布了参加“新春诗会”的学子代表名单,共三百名。
因为场地和经费限制,参与人数有限,很多落选的学子对此很有意见。
周进便把胡永一起叫了过来。胡永曾在宛平县学做过一段时间童生,他有一些同窗好友,后来先后进入国子监或顺天府学就读,有一定的人脉关系。
二人专门打听那些有一定才学,而又落选了“新春诗会”的优秀学子,当面向他们约稿。
“你们找我约稿?”国子监斜对面一条小巷子里,刚从附近酒楼里聚餐回来的张安世,看到有两个长得高高大大的年轻人拦住自己,还以为是有人打劫。
他正准备撒腿就跑时,对方却自称是贾氏义学的学生,想要办一本《青年诗刊》,因此面向北平城中青年学子广泛征稿。
“这是不是搞错了?”张安世有些狐疑道,“若是说道明年八月乡试,我倒是有九成的把握高中举人。可若是说道诗词歌赋,我比起那些有资格入围‘新春诗会’的读书人,确实还有一些距离。你们既然是诗歌约稿,为何不去找他们?”
“我找他们做什么?”周进装作义愤填膺地说道,“张训导嘴上说得好,公平公正,全凭真实才学。可是他那个名单里面,六成在顺天府学就读,国子监就读的学生才不到两成。难道偌大一个国子监,还比不过他们顺天府学了?我不知道你们这些在监生员心里作何感想,我一个外人得知后,都替你们深感不平。所以我们打算办一期诗歌刊物,专门寻找那些没有入围‘新春诗会’的读书人,和他们比一比,究竟是谁更有创作才华,是谁思想境界更高?”
“这倒是有些意思了。”张安世说道。
说起来,他也是国子监诸多生员之中,颇有头脸的一个人物。
可顺天府学训导张有为连续两次举办诗会,却都没有邀请他参加,本来就让张安世心中有些不爽了。
而张安世最近又听说,美仙院的那个白秀丽姑娘,有意参加此次“新春诗会”,届时将当众献艺,云云。
不仅如此,她还要和当选为本届十大“新春诗人”的那些书生才俊,近距离交流,说不定还会邀请这些“新春诗人”帮她填词,甚至收纳为入幕之宾呢。
想到这里,张安世就感到心口一阵绞痛。
张安世祖籍广陵,也很早就听说过广陵瘦马的名头,对此充满了绮丽幻想。
那一回,受到朋友邀请,张安世去美仙院喝茶,无意中见到白秀丽姑娘,他就被她的一颦一笑给完全吸引住了,有好几次午夜时分,头脑中都飞舞着她的靓丽身影。
虽然因为囊中羞涩,张安世去美仙院的次数不多,但每次过去,他都会想尽办法,和白秀丽姑娘见一见,聊一聊,总算成为了白秀丽姑娘的半个知己。
张安世曾向白秀丽姑娘坦白心迹,“你放心,等我明年乡试中举,必定帮你赎身。”
白秀丽对此微微一笑,不置可否,让张安世内心惴惴不安,深受打击?
“难道白秀丽不相信我有这般才华?”张安世不免自我怀疑,连那颗坚定的科考之心都差点要崩塌了。
这几日,因为连续落选“青年诗会”“新春诗会”,他更是浑浑噩噩,不断聚餐喝酒,借酒浇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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