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批战马,八旗兵的尸体,地上流淌的鲜血几乎将街道都染红了。两侧房顶上的弓手早已不知去向,只有房顶上流淌而下的鲜血,表明弓手们也承受了伤亡。
面面相觑的神机营士卒,似乎不敢相信这人间地狱一般的惨状,也有他们的一份功劳。
沿街倒毙的八旗兵死的很惨,多数人身上都插着几只箭,还有的被发狂战马踩的筋断骨折,还有被火枪攒射打成血葫芦的。
此时夕阳刚好落山,入夜了,抚顺城中四处火起,喊杀声仍是震天的响。
府衙前街,此刻却陷入一片黑暗死寂。
马城靠坐在一辆马车上,倒是并不担心散布在长街两侧的部下,长达半年的训练,让团练兵习惯了服从,习惯了纪律,服从,纪律,让团练兵们可以安静的潜伏在血腥的城市里,而不至于出现恐慌,统领每一队团练的基层军官,更是千挑万选的精锐士官,无一不是敢战之士,这便是马城敢于和八旗兵巷战的资本。
看着不远处冲天的大火,马城冷笑,也不知道多少八旗兵涌进了抚顺城,努尔哈赤总不至于狠到下令烧城吧。大队八旗兵涌进城容易,再想集结起来可就难了,在这通讯手段匮乏的冷兵器时代,想把陷入城市巷战的兵马集结起来,那便是痴人说梦了,双方人马都搅在一起,除非一方彻底控制了城市,否则便只能乱下去。
马城喟然冷笑一声,任努尔哈赤老贼用兵如神,也要吃马某的洗脚水,只要能把建奴大军拖在抚顺,倒要看看这其奸似鬼的老贼,还要不要建州老巢了。东路军刘綎所部,这时应该已经在扫荡建州了,刘大刀杀起人来自然是不会手软的。南路大军就在沈阳,抚顺外围还有叶赫精骑正在游荡。
马城心中隐有些得意,能将努尔哈赤老贼玩弄于股掌之中,足以自傲了。
智者千率,必有一失,怕是老贼此刻正是恼羞成怒,悔不该为了几个残兵败将,便将主力大军陷在抚顺。这老贼更料不到,城中还有一支养精蓄锐的精兵,正潜伏在黑暗里,时刻准备着从八旗大军身上咬下一块肉来。天色渐晚,吃饱喝足的马城昂然起身,一声呼哨,散布在几座大院子里的甲士,亲兵纷纷起身。
被惊醒的马熠骇然道:“五弟,你要做甚?”
马城放肆笑道:“自然是去杀人放火的。”
三月初一,抚顺城。
马城召集了两个重甲步队,两个长弓队,二百余人沿着府衙前街列队前行,小心的避开脚下的人马尸体,幸而三月里的辽东气温不高,尸体倒还不至快速腐烂,纵然如此,战后这抚顺城也得有好一阵子住不得人了。
两百余开原子弟悄无声息,只有甲片摩擦发出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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