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里。
裴知鹤去而又返,和任斐然交代了几句,李鲤拿过资料夹内的手术方案,裴知鹤翻了翻以做检查,和他们简单说了说术前注意事项。
上级还在站着,两人不敢坐下,站得笔笔直如童话里的锡兵。
直到看见裴知鹤脱下白大褂,拿起旁边衣架上的大衣外套,任斐然才反应过来:“裴主任,您这就要走了?”
裴知鹤轻笑一下,看上去心情不错:“昨天是我在重症中心最后一个夜班,今天没有门诊,已经没事了。”
“您……您不带我们上这两台手术了啊?”李鲤猛地抬头。
即使是任斐然这样的木头,也在那句“最后一个”里嗅出了一丝非同寻常的离别气息,有些慌张地眨了眨眼。
“嗯,我看过了,两台都是冠状动脉搭桥术,许主任主刀,你们给他轮流做一助,没什么问题。”
“可……可是……”任斐然像是终于反应过来,手里攥着胸前挂的听诊器,都有些六神无主了,“之前许主任是说了苏院准备把您调去国际部,但没想到这么快,我都没来得及做准备。”
“做什么准备,”裴知鹤将脱下来的制服放进脏衣袋,莞尔道,“是准备哭上两个礼拜,还是准备跟着我一起走。”
“也,也不是不行。”
只要裴知鹤一句话。
他真的愿意跟着他一起走。
进入医学院这么多年,裴知鹤在他观摩过的年轻外科医生里无出其右。
那么多从全国各地转院无数次送过来的病人,扭曲变形的心脏要么千疮百孔,要么堵塞到连正常形状的心室都辨认不出。
而裴知鹤只要戴上头镜,接下来的每个动作,都像是预先演练过无数次的精密程序。
冷静果断,毫不费力,仿佛手术刀也是他指尖延伸出的一部分。
开刀像呼吸般自然,俨然第二天性。
如果不是遇上裴知鹤这样级别的医生做导师,他根本就想象不到,有人还可以把这么焦灼的工作做成这样。
“不急,你慢慢考虑,”裴知语气淡淡,转移话题。
“下下周柏林的论坛好好准备,有几场讨论会是你和李鲤负责做研究成果介绍,主题报告再好好打磨两遍,别被问住。”
猝不及防被戳中最近时常梦到的噩梦场景,任斐然嘴角抽了抽,沉默挠头。
一旁的李鲤却像是被提醒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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