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立一旁的司棋扭头打量,便见李惟俭越走越快,她心下狐疑,连忙看向酒桌旁的二姑娘迎春。
但见刻下迎春面若桃花,脸上春意泛滥,当下心中便知,准是那和合散生效了!
司棋轻咬下唇,蹙眉瞥向快到二重仪门前的李惟俭。心中暗忖,这俭四爷也是个心性坚韧的,见势不对扭头就走。可他若是就这般走了,今日这事儿又该如何了结?
二姑娘性子软,好说话,这且不提;那俭四爷可不是好招惹的。倘若此事揭破,只怕邢夫人必推了个干净,到时罪过全是她司棋的!
想明此节,也顾不得与迎春打招呼,司棋拔脚就追。
厅堂里,迎春目光愈发迷离,心中念着的满满都是李惟俭。许是药劲儿上了头,迎春身子瘫软,来回扭动着,只没口子的嘟囔着‘俭兄弟、俭兄弟’,过得须臾便自椅子上落在地上,双腿夹紧了来回翻滚。
且说外间,李惟俭行得极快,司棋起先还是快步追着,到得后来干脆小跑起来。赶在一重仪门前,司棋追上李惟俭,探手扯住李惟俭,喘息着道:“俭四爷糊涂了,那茅厕可不在外边儿,四爷且随我来。”
软糯的半边儿身子挨在身上,姑娘家的脂粉香味儿止不住的充斥鼻腔,李惟俭强忍着心中躁动,猛力甩脱,自顾自朝前行去。道:“你想差了,我是衣裳不合适,真真儿的回去更衣。”
司棋不依不饶,又追将上来,只缀后半步道:“俭四爷一个人也是不便,我送俭四爷吧。”
前行几步,眼看仪门近在眼前,李惟俭自知心下愈发躁动,只怕再过上一会子便没了清明。于是用仅存的清明暗自思忖,自家小院儿里几个丫鬟,香菱暂且不知,那琇莹与晴雯自是肯的。
只是自己如今这般迷了心智,只怕寻常人都承受不住,可不好此时便将两个姑娘家祸害了。
且二姑娘迎春早前陪自己同饮了那酒,想来是不知酒中下了药的,那思来想去,也唯有身边儿一直劝酒的司棋最可疑。幕后指使的是谁?不外乎贾赦、邢夫人这两个蠢货,此这二人最没底线。
但凡自己稍有逾越之举,那二人怕是便要扑上来,非得撕咬下一大块肥肉不可。
李惟俭拿定心思,忽而驻足,扭头赤红着一双眼睛看向司棋,冷着脸说道:“我前番替潘又安求了情,你不领情也就罢了,怎地反过来还要害我?你猜我如今去老太太跟前儿告上一状,伱会有何下场?”
“啊——”司棋骇然。
她虽胆大妄为,却也知荣国府中的规矩。这般刁奴欺主之事若是不揭破也就罢了,揭破了必将她撵出府去。不给身契,又打发出府,要么饿死街头,要么就得坠入那烟街柳巷,做那皮肉生意。
司棋想着来日下场,顿时浑身颤栗,哆嗦道:“四爷,我没——”
李惟俭却不容她发话,冷声道:“旁的且不说,潘又安那笔账如今该算一算了吧?”
司棋迎着那双灼热,好似要将自己生吞活剥了的双眼,暗暗吞了口口水。转念一想,她本就想与俭四爷亲近,如今岂不也算得偿所愿?
至于二姑娘一事,不妨过后再计较。退一万步,便是二姑娘与俭四爷有缘无分又如何?以俭四爷这般能为,她与俭四爷有了露水姻缘,俭四爷总不好让自己没个下场。
想明此节,司棋四下打量。那邢夫人为了方便行事,将东跨院儿里的丫鬟、婆子带走了不少,如今便只有个婆子看守在仪门前。
司棋压低声音道:“四爷跟我来,我知道一处地方。”
说罢,司棋转身便走。李惟俭呼吸愈发粗重,强忍着缀在其后。二人临到二重仪门前,司棋忽而推开一处厢房,内里露出堆积的朽坏家什。又四下打量,眼见无人,这才闪身进了厢房里。
李惟俭紧随其后,入内便上前揽住了司棋。司棋生得高大丰壮,个头儿比李惟俭还高了半头,却是有一膀子力气,勉强挣脱开,反手关了门,这才任凭李惟俭上下施为。
只须臾,司棋便遭受不住,低声哀求道:“四爷……四爷……还请怜惜些……哼……”
李惟俭早没了清明,司棋起先还能咬紧牙关,待后来实在禁不住,只得抽了汗巾子捂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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