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三个人动静不小,都没吵醒树根儿。
很不对劲儿。
赵柯蹲下,手背儿贴在他额头上。
赵芸芸蹲在她旁边儿,问:“他脸这么红,是不是发烧了?”
“可能有点儿低烧。”
她们两个人将洞口堵得严严实实。
陈三儿站在后头用余光去光瞥树根儿,看不清楚情况,就抻脖子去瞧。
赵柯和赵芸芸一动,他连忙收回视线,流里流气地使劲儿抖腿,满脸不在意地说:"他冬天住厨房。”
赵柯回头,“你为什么知道他冬天住厨房?”
陈三儿望天,没皮没脸地说:“就知道喽。”
赵柯警告他:“你最好注意点儿,不要犯些原则性的错误。”
陈三儿记吃不记打,嘴贱:“我犯了能咋地?”
赵芸芸嫌恶地看他一眼。
陈三儿冲她嬉皮笑脸,“小心晚上我上你家去。”
话音刚落,一块儿拳头大小的土坷垃突然砸向他。
陈三儿瞬间变色,跳起来躲闪。
土坷垃落在地上,摔得稀碎。
陈三儿心有余悸地抬头,看向赵柯,“你不用这么狠吧,谋杀啊?”
赵柯冷冷地看着他。
陈三儿悻悻,“切~走了。”
“等会儿。”
陈三儿住脚,不耐烦地回头,“还想咋地?”
“得送树根儿去卫生所,你走了我们怎么扛?”
得,还得干苦力。
陈三儿憋闷地走回来,背对着豆秸洞,蹲下。
赵芸芸看着他这姿势,脚痒,就抬起脚踹向陈三儿的屁股。
“诶——”
赵柯出声想要制止,已经晚了。
陈三儿扑跪在地,扭过头就发火:“赵芸芸!你皮痒是吧?”
赵芸芸冲他做鬼脸,“怕你啊~”
赵柯不赞同地看她,“别闹。”怎么能对恶狗挑衅?
赵芸芸一秒正经,乖的不行。
赵柯又对凶神恶煞的陈三儿说:“你别跟她
计较,先送树根儿去卫生所。”
陈三儿看一眼这都没醒的树根儿,对赵柯说:"老子是给你这个面子。"然后食指凶狠地指着赵芸芸,“死丫头,再有下回,你给我等着。”
赵芸芸在赵村儿生产队就不知道什么叫“怕”,睁大俩眼睛直视他,一点儿不带躲闪的。
陈三儿……又不能真揍她,手保持指着她的动作,停在那儿十来秒,咸慑力越来越低,越来越尴尬,只能恨恨地收回来。
#NAME?
陈三儿瞪她一眼,再次蹲下,动作间都是火气。
赵芸芸好像赢了一样,冲赵柯抬下巴挑眉毛,神气十足。
赵柯无奈,“赶紧扶人吧。”
俩人一左一右抓着树根儿的手臂,将人拖出来。
树根儿才十三,人也瘦,两个人不费什么力气就扶他到陈三儿背上。
陈三儿背起树根儿,先一步出去。
赵柯在后面关大门,麻绳缠在上面,没有系结。
卫生所———
陈三儿放下树根儿就走了。
赵建国给脱掉树根儿不合身的上衣,检查他的身体,"身上没有特别明显的伤痕,应该打得不重。”
赵柯听到,心情总算不那么沉重。
“诶?”
赵建国拿体温计给他量体温,发现他上臂内侧有一小块儿一小块儿的青紫。
应该是指出来的。
赵芸芸气愤:“什么人啊,咋这么坏!”
赵建国好笑,“一看你这丫头就没挨过打,打孩子最不能往脸上打,打屁股,掐大腿里、胳膊里不容易打坏。”
赵芸芸知道了没用的知识,不由地看向赵柯。
赵柯感觉到她的目光,都不用看她的表情,说道:"赵枫经验比较丰富。"
赵建国笑着说:“是,赵枫小时候淘气。”
几分钟后,赵建国拿出体温计,举起来看,"低烧,不严重,我给他擦身上,降降温,不用吃药。”
赵建国洗了一块儿棉布,在树根儿身上擦。
他瘦骨嶙峋的,赵建国的大手在排骨架上擦过
,好像能压断他的骨头。
赵芸芸不忍看,“三叔,你再轻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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