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二郎回到外间酒席时,薛蟠小跑着笑呵呵迎了过来。
见他神色如常,身后也没有人跟着,薛蟠松了口气,如释重负。
这段时间可把他给担心坏了,魂不守舍的。
生怕柳湘莲在贾家人面前讲出不妥的话。
实在是他知道的太多了!
这时放松了,便有些飘,抱怨道:“二郎既然是和贾家有这层关系,那天怎么不告诉我?害的我白白……”
“白白怎样?”贾琏走过来,笑问道。
薛蟠忙住了口,又拉着柳二郎要去吃酒。
众人热闹了许久,酒酣兴尽方才散去。
薛蟠记着母亲的嘱咐,将柳湘莲请到梨香院,另置备了精致酒席。
薛姨妈早见过了柳湘莲,加之年龄差距摆在这里,也不回避,同席而坐。
双方举杯把盏,气氛友好。
薛姨妈笑语盈盈道:“蟠儿先前罪了二郎,你大人有大量,千万别和他计较。
他就是个浑人,糊涂虫,性子上来了就不管不顾的。”
柳湘莲停杯投箸,温文尔雅:
“伯母太客气了,我与薛兄一见如故、亲如手足,怎会计较些许小事儿呢?请勿再提,否则羞杀我了。”
薛姨妈闻言一怔,美目茫然。
你和蟠儿“一见如故、亲如手足”?
那你还打他、唬他?
这话也没法儿问。
她记得宝钗的嘱咐,试探道:“听蟠儿说,二郎认为贾雨村事儿办得不妥?”
柳湘莲神色转为郑重:“案子结了是不错,可毕竟是命案,干犯国法。
贾雨村也大有问题,可能会有人借机发难,揭发他徇私枉法,连累薛兄。
想必伯母也知道,金陵知府可是肥缺儿,想要坐上这个位子的人很多,未必没有心怀叵测待机而动者!”
薛姨妈似不信:“怎会这样?我可听说政老爷对他赞不绝口呢。”
柳湘莲嘴角勾起,摆出一副“果然不出我所料”的神情,冷笑道:
“此人我是深知的,素有贪酷之弊,此前便是被上司弹劾而遭革职!
或许是以为傍上贾家有了靠山,如今不但旧习未改,行事越发肆无忌惮!”
薛姨妈当然更相信贾政的眼光和判断,欲言又止。
柳湘莲见状了然。
“听其言或许有假,观其行多半是真。
伯母可知,若非英莲父亲慷慨资助,贾雨村都没钱进京赶考!
如今恐怕仍旧寄居在破葫芦庙里,靠着写文卖字儿换吃食!
甄先生对他可谓恩同再造了吧?”
“竟有这等事?如果真是这样,自是恩同再造。”
薛姨妈见柳二郎目光灼灼的盯着自己,心下虽怀疑,也只得赶紧捧个场。
柳二郎这才接着说道:“可他是怎样对待恩人之女的?
得到英莲消息,不说帮忙寻找解救,竟连一句过问都没有,任其为奴作婢!
这人可有一点报恩的心思?
不是我胡乱诅咒,将来牵累甚至祸害贾家的必是此人!
不过,伯母也不必去府里说。
政老爷既然看好他,不等遭了反噬,是不会改变想法的。
此时说了反倒显得是咱们心怀不轨搬弄是非。”
柳湘莲侃侃而谈,堂堂金陵知府,竟似根本不放在眼里。
这些事关贾雨村的秘闻,她还是初次听到。
不由地对柳湘莲的手段感到震惊。
若贾雨村为人真是这般不堪,柳二郎的猜测倒是也有几分道理。
她眉头紧锁,思量一番。
温声求教道:“那二郎以为该怎么办?蟠儿虽不肖,我这做妈的岂能不管?”
说着,眼睛便红润了,抬手作抹泪状。
柳湘莲饮了口酒,稍作沉吟,沉声说道:
“欠债还钱,杀人偿命,自古天经地义。
能得如今这样的结果已经很好了,只要贾府尚在,总有人愿意为薛兄之事转圜。
要我说,贵府若是有心,不妨趁着无事时节,让薛兄做一番事业。
现今正是多事之秋,如果能为国家立下功勋,朝廷必有赏赐。
将来无事最好,万一案发也好有个减罪的由头。”
“将功赎罪?”
薛姨妈听得一怔,完全没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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