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楚然将姚朴送到新竹殿门口,姚朴看着此刻乖顺的帝王有一瞬的愣神,好似昨夜那个还在太和宫与他周旋意图杀掉他的帝王幡然醒悟发现了忠贞之臣一般,完全就是一副及时止损的模样。
“姚相慢走,朕不送了。”
姚朴对着小皇帝敛衽施礼:“臣告退。”
她身后的云枝也躬身施了一礼后,陪着江楚然走进新竹殿。
姚朴神情复杂,他在离开之前又抬头望向那块描金匾额:新竹殿。那句“全凭老干为扶持”他原以为说得是江君兰,竟说的是他吗?但想想也是小皇帝可不喜欢这个生母,那……江楚然可是对他有情?
云枝将沏好的茶端到御案上,有些意外地开口道:“陛下竟将那玉送给了丞相?”
江楚然点点头道:“他还不能走,朕既然想留住他做戏自然要做全套。”
云枝“哦”了一声,又道:“可惜了陛下最爱的那块和田玉。”
“这倒不可惜,它配得上姚朴。”
……
姚朴从新竹殿出来,他没有立刻离开,悠悠晃晃走到了御花园这里。宫里要伺候的人只有江楚然一个,而她不喜到这处闲逛,宫里的仆役看菜下碟对这里便不如皇宫别处上心,再者已经入秋,这里的草叶已然“油尽灯枯”,更是无人有那个闲情雅致来这里闲逛。
他走到凉亭那坐了下来,应时的景物还是有的,但姚朴看见的只有湖边的一棵挂着几只疏叶的柳。
姚朴的手指摩挲着佩玉上的古松,他想:江楚然一贯如此,总是喜欢给他些虚幻的希冀,这只玉佩是,她的软语是,贞宁十三年亦是……
他心里叹了一口气:兰花我种了又种,我不甘呆看它花谢再败,但陛下你愣是不给我一个旖旎的春。
姚朴收回目光,他身后是一池残荷,偶有一两尾鱼波动圈圈涟漪,如果贞宁十三年是江楚然不愿过去的坎,又何尝不是姚朴的呢?
他依旧清晰的记得,是贞宁十三年,六月中,御花园这处。当时正是枝叶繁茂的季夏,早时凉爽,他同只有十岁的小帝女在这处闲逛。当时只知道皇宫安全,却不想原来那些枝繁叶茂里面包藏着祸心。
变故就是如此发生的,持刀细作从高处的一团绿意里一跃而下,他和帝女都被吓愣在原地,等姚朴回过神来,才发现那蒙着面的人已然将刀架在了江楚然的脖子上,彼时小帝女不过是被豢养在星闱里锦衣玉食的金丝雀,脸上早挂上了两行清泪。
江君兰在那时已经陷入疯癫,格外残虐,宫人被遣的遣、杀的杀,和现在的御花园一样冷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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