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赶路昏昏沉沉,还发着烧,安桐并没有立即从萧子彦的眼中看出什么。只是习惯性地回握他的手,揉了揉他虎口的疤,催道:“快着些,白生不喜欢等人,要是拖久了她会说我的。”
房门开了又关,萧子彦出去后便没有再进来。
安桐整理好自己,坐到桌前。热茶饮尽,茶杯带着温热,在她指尖无意识地转动着。
房间里只她一人,静得能听到自己不安的心跳声。
安桐这才从多日的茫然中抽出神思,仔细盘点起事情来。
滁州刺史孙启文。
按照玉娘给的资料,这孙启文是当年的皇榜状元,为人清高,能力很强。曾在关家太师府做过幕僚,高中状元后被调到了东海偏远小县城当县令。
三年一换地,调动不升迁。整整十五年,除了五把万民伞,就剩一包旧衣服了。
这样一个身家“清白”的人,也不知道为何会在几个月前突然被皇上想起,越级升为滁州刺史,当月到任。
庄四达入狱便是在孙启文到任之后,四海在滁州的粮仓失去控制,也是在那之后。
安桐转换把玩着手里的茶杯,眼睛涣散并不聚焦于某一处。
她的小侍卫将她公然带到这州府衙门内,便是笃定了心思不再伪装。
这是上边的意思?还是他自己的主张?
看样子,他一早便知晓了平乡县的事情,只是不知出于各种原因,一直没有透露半分。
手中的茶碗脱手,在桌上噔楞发出一声巨响,安桐被惊得抖擞一下,将茶碗捡起扣回到茶托中。
她不想再去想关于他的事情,只愿意自欺欺人地拖一天算一天。
安桐甩了甩头,想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甩出去。
房门在外叩了两声,一个略显沧桑的声音响声,“安老板。”
“进来吧。”
安桐以为最先来见她的会是孙启文,或者是哪一个代表朝廷和她谈判的人。
却没想房门吱呀一声,一个头发灰白,身形瘦削的男子迈步踏入。男子的脸颊两侧凹陷很深,眼角向下耷拉似乎很久没有睡觉一般,满脸倦容。整个人看起来死气沉沉,像是一具被吸了精气的干尸。
男人朝安桐走近两步,毕恭毕敬地作揖行礼,沉声道:“安老板,别来无恙。”
再抬起头来时,拱起的双手颤抖着,背脊也跟着哆嗦抖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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