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满硝烟的夜,注定是漫长的。
平日里,一天的劳作之后,若是累了,上炕睡上那么一觉,有时候,眼睛一闭一合,一夜,也就那么稀里糊涂的过去了,甚至说直白点,若是没有特别的事情,那一天,也就是一眨眼的事情,时间,过得真叫一个没意思。
但是,在战场上呢,就不一样了,这种地方,很少有人能真真的放下戒备,趴在那死死的睡上一觉,别看有些老兵人家随处一躺,便打起了呼噜,其实人家,一只眼,还睁着呢。
远处的残阳已经消散,漆黑的天幕笼罩在夜空之上,但此时的安平,却是一丁点的困意都没有,不是因为害怕,而是激动
虽然执着旗杆的双手已经浸满了汗水,但他却一点也没感觉到累,心里面更是渴望和那些已经冲向正面战场的士卒们一样,提刀上阵,为国杀贼,但无奈,军令如山,他只能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但好在,自家队正许诺这战过后,就向上面给自己申请一套甲胄,还算有个盼头。
感受着周遭那肃杀的氛围,再看了看头顶那迎风飘扬的旗帜,安平的嘴角忍不住的开始上扬。
说实话,长这么大以来,他还是第一次见过如此大的阵仗,远处,人头攒动,一眼望不到尽头,侧翼是骑着战马的骑士,手握长枪,背夹弯弓,随时准备以雷霆之势冲进敌军的阵地。
忽的,安平觉得,自己以前的人生,未免有些过于平淡了,早年的他,年少轻狂,虽是生长于天子脚下的长安,但却无比向往酒馆里那些说书先生口中的江湖,更是脑子一热,辞别了家中父母,带上盘缠,跟着一个自称是从皇宫出来的老酒鬼去闯荡那什么狗屁的江湖。
说是闯荡江湖,其实呢,一路上,老酒鬼就是整日醉醺醺的喝着小酒,没事了再写上两首诗词,属实是打破了安平对江湖两字的美好幻想。
老酒鬼除了喝酒和写诗,唯一能拿的出手的,估计也就那花里胡哨的剑法了,中看但不中用,更不能当饭吃,着实鸡助。
后来,安禄山叛乱,各地烽烟四起,老酒鬼和自己被乱军抓进军营,充当了苦力,再后来,那股乱军被官军消灭,老酒鬼不知怎得就混上了高位,也不管自己这个当徒弟的还在苦哈哈的给军中那些大爷打下手,自个一个人快活去了。
再然后,自己所在的那部官军被现在的郭老将军整编,自己因为年轻力壮,也被编了进去,成为了现在这样的执旗手。
虽然只是一个小小执旗手,但安平已经很满意了,朔方军的待遇可比那些杂牌军要好上太多了,至少不用为了吃饭发愁,上了战场还能多少发上一些饷银,更何况,现在,还能看到曾经一辈子也看不到的景色。
与自己现在所处的这片战场相比,小时候看的那戏文里,听的那说书先生嘴里那精彩纷呈的江湖,那算个屁!
然而,就在安平心思飞扬之际,一句当头喝骂直接将他拉回了现实。
“兔崽子!不想活了!分什么神!”
转头看去,自家队正已经从前方的战场上撤了出来,甲胄上还多了两处刀痕,脸上还残留着未干的血迹。
安平所在的队伍,位于中军偏后的地方,新兵多,老兵少,说白了,就是新兵营,原本不到必要时刻,他们这些新兵是不会轻动的,毕竟新兵最容易崩溃,一旦崩溃,就容易形成泥石流般的大溃败。
所以,战端开启时,他们便被下令驻守原地,而新兵营下辖的各队队正则是自动充入前方中军,当做预备的中坚力量。
而现在自家队正却从前方撤了下来,身上还带着战斗痕迹,说明前方的局面,于唐军一方,似乎并不算太好。
同时,也就这这一刻,安平猛的发现,侧翼的骑兵队伍似乎少了很多。
是要冲阵了吗?
“他娘的,狗日的燕军居然连陌刀队都有,安禄山那狗贼吃了朝堂那么多的恩惠,居然还要造反,真是畜生!”
队正熟练的将身上的甲胄脱了下来,同时用腰间的水壶将水倒在了手上,胡乱的抹了把脸。
“小子,旗给我。”
“哦。”
安平老老实实的将手中的旗杆递了过去,接过队正卸下的甲胄,刚准备把自家队正的甲胄拿去清洗,但却被叫停了手中的动作。
“你小子,你他娘的癔症了?”
“啊?”
安平有些不解,但下一刻,自家队正的话,却让他的心猛的加速了起来。
“穿上啊!咋滴,嫌弃老子?”
“可是……可我……”
“我什么我?让你穿上就穿上!待会上了前线,甭给老子丢人!
砍一个够本,砍两个赚一个!
但你小子要是怕了,要是敢往后撤,老子先砍了你!”
“定死战不退!”
面对自家队正的话,安平学着戏文里的话本,高声的回应着,也不管盔甲上的血迹了,当即便将盔甲披在了自己身上,心里面,更是恨不得现在就冲进前线,砍上两个叛贼。
“砰!”
队正猛的锤了一下安平的胸口,由于已经将甲胄披上的缘故,安平并没有觉得有多疼,反倒是憨憨的笑了笑。
“小子,我不说,你应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