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这话是周念念问的。
二伯母笑骂:“问的什么傻话,人家是两口子,睡在一张床上能不知道吗?”
“……”
关映转头,正好和周津鹤目光撞上,他眼底淡淡的一丝笑意味不明,眼神毫不避讳,蓝色镜片里那双黑眸澄净坦然,反倒显得她遮遮掩掩,有点过于矫情了。
关映收回视线,若无其事戳了块苹果,厚起脸皮说:“对,没错。”
“哦。”周津鹤很轻的勾了下嘴角:“早上起那么早,我还以为你害羞逃跑了。”
???
本来就害羞了好吗!
他为什么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这个事!
不对,他知道——
他什么都知道!!!!!!
这个男人他装睡!这么逗她他图什么!
“好了别闹了,瞧把孩子臊的。”
“哈哈哈吃水果,吃水果长个儿。”
……
*
吃完饭,从二伯家出来,周津鹤问:“回家?”
关映望了眼对门:“哪个家?”
周津鹤拨了拨腕表:“时间不早了,去对面过夜?”
他用的是“对面”。所以“家”只有她名下那套房子。
奔波了一天,关映确实累了,再加上心情不错,应下:“好。”
“对面”现在没关映的房间,周津鹤铺好床:“我睡沙发。”
“小叔叔。”关映抱着枕头站到他旁边,突然说:“对不起。”
周津鹤:“出轨了?”
“什么呀。”关映放下枕头,转身坐到床上,扬脸说:“我是为之前自己幼稚的想法说的对不起。之前,就,你气我的时候,我本来打算卷走你一半家产来着。”
周津鹤把枕头套好:“我的就是你的。”他放慢语速,语气别有深意:“老男人死得快,遗产归你。”
关映窘:“……我乱说的,小叔叔不老。”
“映映,从心理学角度看,人通常介意被揭短。”
“你的意思是你不老,所以不在乎被叫老男人,而我特别介意被叫小女孩,所以我就是个幼稚鬼咯?”
周津鹤点评:“思路清晰。”
“但我不赞同。”
周津鹤轻笑声:“小女孩,让老人家铺床?”
“您请。”关映起身站到一边。
安静几秒。
关映在心里抠抠搜搜了会儿,最终坦白道:“其实我还,打印了份特别特别过分的离婚协议。”
周津鹤啊了声,似乎并不意外:“有多过分。”
“也没有很过分,可能看上去,就字面看上去,可能分钱分得比较多,哦但我没打算全要。”她强调,“我就要两个房子,剩下的钱啊,股权啊,还有别的六十多项,我都是给你留着的。”
周津鹤“嗯”了声。
关映紧张兮兮道:“小叔叔生气了吗?”
“没有。”
“那你怎么不说话。”嫌她几句,骂她拜金也好啊。
周津鹤弯着腰,关映看不见他的表情,他用手抚平床单,语气也没什么变化:“是个尊老爱幼的小姑娘。”
“……”
“对老男人手下留情了。”
“……”
还有心思逗她,看来没生气。关映的腰板挺直了,清清嗓子:“你会不会觉得,我变化过于大了?”
周津鹤视线从她身上淡淡扫过。
“没有。”
关映不自在地换了个坐姿:“我指的不是身材。”
周津鹤:“嗯?说来听听?”
关映诧然:“你没感觉吗?”
周津鹤停下动作,侧头认真地看了她几秒。
“有。”
关映:“那你有没有觉得,我变得势力,俗气,不乖巧可爱了?”
“有么?我看看。”周津鹤托起她的下巴,低眸端详她的脸。
和他对视是酷刑,关映耳朵发烫,稍微侧了侧头:“干嘛这么看人家。”
“确实。”周津鹤松开她,黑眸中蕴着一丝丝淡笑:“像只小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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