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紫鸢烫了两壶酒,端至花阁。此时虽正值深冬,但几杯热酒下肚后,浑身也就暖了起来。
“小女冒昧问一句,不知公子是哪里人氏?家中还有何人?”叶紫鸢小心翼翼的问道。
“我本是颍州人氏,早年家中遭逢大难,只与一个老仆人逃了出来,在草原长大,近日才来到中原。”
“公子既然能深夜协助官府捉捕盗贼,难道公子是官门中人?”
“也是,也不是。我刚从草原回到中原,身上并无功名,不过家父生前倒是在朝中效力。”
“原来公子是官家之后。”
叶紫鸢眼中露出了让人不易察觉的失落,似在感慨两人之间身份的巨大差异。
邵曦并未察觉到叶紫鸢的变化,开口反问道:“紫鸢姑娘是哪里人啊?为何会在这岚秀坊中讨生计?”
“小女便是这青山郡的本地人,至于为何会在这岚秀坊,昨夜不是与公子讲过?当年家中贫困,无银钱安葬已故的父亲,只得卖身葬父,委身在这岚秀坊中。”
邵曦点了点头,昨夜叶紫鸢的确有提到过,只是他无法想象,是如何贫困的家境会逼得一个小女孩要卖身葬父?穿越前虽然在文学、影视作品当中看到过类似的桥段,但现实摆在眼前时,总让人难以相信。
“姑娘家中以前是做什么的?”
叶紫鸢笑了笑说道:“只是一般的寻常百姓,早些年因延误了赋税的缴纳致使土地被收了去,父亲还为此吃了官司,之后便只能靠打些短工来维持家中生计,每逢冬去春来,父亲还会扎些纸鸢沿街售卖,我也自幼跟父亲学了这门手艺。”
“看得出紫苑姑娘是一个蕙心纨质的女子,这些年姑娘也一定是吃了不少的苦,只是不知姑娘对今后有何打算?这岚秀坊总不是长久之计。”
“如今小女名声正盛,赎身是难上加难,只能趁着这几年多存些银钱,待到年老色衰之时为自己赎身,好歹不至被卖与一个陌生人做了填房。”
邵曦听后一阵唏嘘,这普通人家的女子命运怎会如此凄惨?这世道怎会如此不公?回想当初做保安的自己,身为一个男人尚且在生存的边缘挣扎,更何况是一个古时的女子。
“紫鸢姑娘,记得昨夜你曾对我说过,你我既是知己便不可以黄白之物来证明你我之间的情谊。而此刻我想说的是,既然你我互为知己,我又如何能够看着你身在火坑之中而熟视无睹?我想为你做些什么,你若是想赎身我必倾尽全力相助于你,此事无关于其他,只因为你是我的红颜知己,不知紫鸢姑娘你可愿意?”
叶紫鸢没有讲话,只是抬起衣袖轻轻的擦着眼角的泪水。
这些年来,虽心中有苦,却从未觉得自己委屈,因为这一切都是自己的选择。而此时面前的这个男人,愿意帮助自己完成一直想要去完成心愿,没有目的,没有条件,单纯的只是因为把自己当成了红颜知己,作为一个自幼便要学会在人前强颜欢笑的女子,此时面对的不正是自己梦寐以求的吗?
邵曦见叶紫鸢没有讲话,又继续问道:“紫鸢姑娘可是还有什么未了的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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