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是卫瑜唯一的感觉。
腹部就如同千万把尖刀在同时绞弄五脏,脏腑似乎要被全部切得粉碎,她想去捂住,却发现自己抬不起手。
耳边不断有嘈杂的声音传来,一时是父皇暴怒的怒吼,一时是宫人惶恐的啜泣,一时又是祖母苍老而疲惫的叹息,纷乱而嘈杂。
整个含章殿似乎都乱做了一团。
卫瑜心中有愧疚涌上来,但为了对付姜家,她不得不如此。
怀王谋反之事迫在眉睫,她实在没有耐心再继续慢慢等待了。
春桃说过,这毒发作时瞧着吓人,但对身子的损伤不那么大,却可以再给已经四面楚歌的姜家一记重击。
淑妃既然敢在她的香料中动手脚,就要承担被她反将一军的后果,不易察觉的微末功夫哪有直接在成帝面前毒发的效果来得震撼人心呢?
出手要一击必中,让猎物彻底没有翻身的机会,这是她父皇教给她的道理。
这回,她要彻底将淑妃按进泥沟里,再不能翻身。
“公主究竟是怎么中毒的?查不出结果,朕要你们的脑袋!”成帝的怒吼萦绕在她耳边。
她听见太医战战兢兢的应答,又语含惊恐地指认出那香料的药方不对,听见她父皇盘问含章殿中的宫人,听见拂晓在惊恐之中牵扯出素心。
一切都如同计划好的那般进行,出离的顺利。
这就是打小把她放在手心上宠着的父皇,她连他的拳拳父爱都算计上了。
素心被带到殿上来了,她被用了刑,没两下就涕泪俱下地交代了实情,包括淑妃如何接触她,如何指使她替换那些香料,如何派人与她对接……事无巨细,一听便知编是编不出来的。
只除了她早已露了马脚被卫瑜抓住的那一小段,半真半假的话,最难分辨得清。
这是卫瑜与她的交易,素心早知道自己叛主必死,为了保住宫外的家人,主动答应了卫瑜帮她做这个局。
“拉下去打死。”成帝的声音冷得就像冬月里挂在屋檐下的冰凌。
素心大喊着,“奴婢知错,奴婢该死,谢陛下恩典,陛下万岁万万岁!”
被拖出去之前,她还强调了一遍,“谢主子恩典!!”
卫瑜知道她不是真的在谢成帝恩典,而是在提醒她记住自己的承诺,罪不及家人,她答应了照料素心父母的晚年。
即便她如今听不见,也总会有人替她转达这遗言。
不久,殿外传来行刑的声音,宫中的仗刑分两种,仗责之时要宫人大声求饶,但真的仗死宫人时是不许罪奴出声的。
卫瑜的脑中蓦地划过许多许多片段。
有素心蒙着眼睛与她在慈宁宫中捉迷藏,有素心因为她瞧瞧拔了夫子胡须替她受罚,还有她和孟滢滢企图瞧瞧跑出宫去游玩的时候,素心挺直了腰板佯装底气帮她唬过把守宫门的嬷嬷。
虽然那次还是没有成功逃出宫去,但是那是她儿时最惊险刺激的一次冒险。
这些记忆本已经陈旧泛黄,被她埋进了脑海的深处,如今不知道为什么,又忽然春天的野草一般重新冒了出来。
她曾经是卫瑜最信得过的人,亲近得就如同姐姐一般。
卫瑜不知道她有没有后悔过背叛她,连她自己都有些惊讶自己的决绝与狠辣。
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这样的,她自己也说不清,心慈手软这个词,距离她已经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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