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上诉法院在裁决书中详细说明桑托证词前后矛盾之处,直接揭露其谎言,那么就反衬出阿诺德法官从头到尾都对桑托抱着亲儿子一般的信任-这是多么的荒谬事情。
这等于公然说阿诺德法官在徇私枉法,而且还是用极其拙劣的手段硬来。
何况又涉及明星检察官和优秀警察,若是被记者闻到味道,大肆报道一番,弄个大新闻出来,那合众国的司法脸面还要不要了?
现在审判书这么写等于是把焦点集中在阿诺德法官“误解”了其中某次谈话的内容上,那么其情节就轻的多了,性质也变的不那么恶劣-至少不是徇私枉法。
上诉法庭模糊的判词是婉转的表示阿诺德法官或许在法学素养上有欠缺,但职业道德上不容置疑的优秀。
其实上诉法庭也好,初审法庭也罢,大家都是提合众国工作的,算起来也是同僚,如果不是太大的问题,一般也就相互给个面子算了。
反正已经推翻了初审判决,这才是最重要的事情,拨乱反正,维护了司法正义。
至于其他方面,被告律师也不至于追究的太紧,都是法律人,这种细节问题上大家相互通融一下,也是人之常情。
不管怎么说,上诉法院认识到桑托的证词“在涉及案件重要之处是明显不可信,也就明显地不能起什么作用”,于是法庭考虑如何妥善补偿政府不端行为造成的损失-谢尔顿会被释放。
这个结果是会让许多人不满意,但上诉法庭认为这样做自有其理由:
判决书开始谈到判案哲学观念,这也充分展示上诉法庭法官的司法能力和精妙文笔,整段话文采斐然,引用名言恰如其分,堪称当代米国文学和法律的瑰宝:
“当然,用卡多左大法官的名言来说,因为治安长官已经酿成大错,以致罪犯逍遥法外使大家身受其害。有些人争辩说,应该允许偶尔为之下不为例地使用非法手段以保护法律的地位。
布兰代斯大法官对这种议论雄辩地反驳道‘我们的政府是威力强大的,无所不在的教员,不论是教好还是教坏,它都用自己作为样板来引导人民。犯罪是可以传染的,如果政府自己都知法犯法,就会让民众滋生出对法律的轻蔑,引诱人民各行其道,把自己看作法的化身。’”
法庭随后宣布结论:
“我们因此得出结论,根据谢尔顿案件的情节,销毁录音带的行为阻碍了谢尔顿获得证据,这些证据是他进行抗辩所必须的……
因为这些录音带已不存在,此案发回地区法院再审已无必要。
鉴于此,对谢尔顿的藐视法庭罪判决应予否决并撤销。”
最后,为了强调上诉法庭的司法权威性,裁决书还特地做了说明:“在任何情况下政府都不能因俄国驻米文化办事处和bl大楼炸弹爆炸事件,或由于在车里发现炸弹引起的私藏炸弹罪行为由对谢尔顿起诉。”
这等于是彻底卸掉了谢尔顿身上的所有枷锁,或者说拿掉了悬在这三个家伙头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最后,仿佛为了回答阿诺德法官对卡马西平质证桑托方法的抨击。
上诉法庭煞费苦心地表示“谢尔顿的律师为弄清错综复杂的事实和法律实体问题,显出其能力高超,又恭谦礼让地进行调查,自始至终以事实为追寻目标。”
旁听者都们明白这是一种批准,那个法庭“小把戏”被承认为合法行为,至少可以这样推论。
虽然没有直接点明这个“小把戏”的合法性,但爱德华都清楚,那是科尔曼法官在给阿诺德法官面子,这并非官官相护,而是一种职场默契。
爱德华向西耶格尔解释说他现在已经一身轻松了,后者竟然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他再也不会被起诉,也用不着出庭作证。
经过几个月交织着威胁恐吓和孤寂的磨难,谢尔顿·西耶格尔现在可以轻松自如地离开法院。
开始一种没有对簿公堂威胁,没有藐视法庭罪,没有桑托,也没有犹太人保卫同盟的新生活。
他再也没必要在出庭作证-在对不起朋友或者牢底坐穿两者之间做出选择。
一切的一切都已经随风而去,曾经的悬在他头顶的达摩克里斯之剑,在瞬间灰飞烟灭,消失的无隐无踪。
“西耶格尔诉合众国”案,以前者大获全胜而告终,并将作为经典判列在今后的日子里被广泛引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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