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马西平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但嘴里却投下一枚重磅炸弹:“我想说明的是,如果这样法庭,最应该做的事情就是取消自己的审判资格!”
此言一出,阿诺德法官的神情立刻僵硬起来!
他知道这是卡马西平在反击。
针对性极强的反击!
由头就是上周五他威胁要公开谴责卡马西平违反律师职业道德。
如果他真公开谴责了,那么这是要被律师公会记录在案的,用爱德华前世的话来说“进档案,跟一辈子!”
没有律师愿意接受这样的惩罚,尤其在自己什么都没有做错的情况下,被扣上这么个帽子。
不但会对今后的律师生涯造成重大损害,如果以后想进入政府工作的话,这个公开谴责也会是拦路虎。
卡马西平不爽。
他愤怒!
大家都是搞法律的,就你会玩么?
若法官真是如此权势滔天而律师无法反击的话,这个国家只怕早就崩塌了。
法官有威胁律师的武器,反过来后者手里也是有原子弹的:
按照程序法案规定,如果法官在审判过程中表现出倾向性并且严重到了一定程度,那么他必须从该案退出。
“退出”或者说“取消审判”是耻辱的标记,更甚于律师被法官公开谴责。
特别是当退出要求是由辩护方律师提出时,那简直是骑脸输出,背后的潜台词就是“你是不合格的法官!”。
法庭是法官的主场,享有无上的权威,若此时被律师来一句“ you are fired”(你被开了)。
呵呵,今后也没脸在圈子里混了。
当然要完成这样的程序很困难,必须有联邦巡回法庭或者州高院做出裁决。而且绝大多数时候,律师不会动用这样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因为这意味着他本人和这个法庭的法官彻底决裂,这种决绝,会让其他法官产生同仇敌忾的心态,尤其是合众国有不少法官都是终生制,这等于是不死不休。
可是,只要被提出来,就代表着律师对法官的极度不信任,对于向来自负的阿诺德而言,这是无法接受的事情。
而且律师要求法官退出审判这个程序并不在保密范围以内,换而言之,卡马西平马上可以召开记者发布会,把这个消息捅出去。
这是所有法官最担心的事情。
但他也无力去阻止,因为这是律师的权力,单单一个卡马西平不可怕,可怕的是他背后的律师工会,通常这种时候律师公会会毫不犹豫的站到自己会员的后面。
律师公会当然不愿意和法官闹僵,但他们也知道如果不是被欺负到了极点,自己的会员是不会去玩这种同归于尽的把戏的。
法官当然也有自己的团体,也挺护犊子,可事情一旦闹大,上了媒体,那么带有政府背景的法官马上会成为众矢之的!
媒体可不管案件细节,全米那么多法官,为啥就你被律师要求退出,肯定是你的问题!
逻辑简单粗暴的不讲道理,但媒体什么时候是讲道理的地方了?
再说仔细琢磨下,这话还是挺有说服力的。
历史上享受过如此待遇的法官不乏其人,虽然有的退出,有的继续审案,但毫无例外的,此后他们都变得灰溜溜的。
卡马西平并不作声,只是冷冷的盯着阿诺德法官,秃头熠熠生辉,仿佛在积蓄怒气,以便必要时发出致命一击。
“今天就到此为止吧。”阿诺德法官给自己找了个台阶。
“对了,我想和爱德华先生私下聊几句。”
“嗯?”爱德华停下脚步。
等众人都离开后,阿诺德法官道:“现在我要说一些不会记录在案的话,事实上最好是你我两个人你私下交流,但规矩你懂得,必须有书记员作为第三人在场。”。
“洗耳恭听”
“我承认”阿诺德法官组织了一下语言“如果你是那种小地方来的人,我就不会对你们的质证方式那么恼怒,但你是耶鲁的精英学生,我们国家司法未来的栋梁,所以我不得不把你放在一个更高的道德标准上来衡量!”
“希望你能明白我的意思,我……哦法庭并不是在刁难你们”
显然,卡马西平的威胁奏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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