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祺然去安排的时候,谢随安已经悠悠醒转,只是不吭声。
萧祺然进来的时候,便是瞧着她单点了一根灯烛,一人缩坐在床脚的情形。
他是又好气又心疼,本以为谢随安还会继续在他面前撑着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样子,又想着今日之事,对她造成的打击着实太大了,以至于此刻她都不愿意强装了。
萧祺然其实一直知道,谢随安的坚强也好,偶尔的示弱也好,有几分真几分假。倒不是谢随安有意骗他,她是相信他的,她不信的,实则只有她自己。
所以,她时时刻刻把自己扮成另一种样子,仿若这样就会真的无坚不摧,又或者能让人怜爱。
“醒了?”萧祺然不经意地开口,谢随安听见了,没应声。
她现在比昏迷前要清醒,甚至她比曾经的每时每刻要清醒,她只是生气。
生气那样一个薄情寡义的男人竟是她的父亲,生气娘亲为何要将她生下来而让她来经历今日这一切,生气自己竟会被一个素未相识的人逼到走投无路,生气……萧祺然默许的态度。
除此之外,她也有一丝惶恐。
在卞自鸣未出现之前,她总觉得萧祺然是她在世上唯一的牵绊,她可以心安理得将他视作依靠,光明正大地去维系他们二人之间的关系,可突然间,有个父亲出现了。
他带着她所有厌恶的特质,懦弱、无情、自私、冷漠……娘亲的悲哀也或多或少是由他给予的。可谢随安又悲哀地觉着,似乎他们也是相仿的人。
今日卞自鸣没有出现,来日说不定还会有李自鸣,张自鸣……
她害怕卞自鸣出现了,萧祺然就要收回一些对她独一份的好了,师徒羁绊再深,又如何深得过亲缘呢?就算萧祺然手眼通天,可天底下断然没有这样的道理。
萧祺然会不会不再怜惜她,不再事事全然为她考虑呢?毕竟她有了所谓的亲人可以替她做主分忧,那个人再糟,也是她天经地义的父亲。
那颗珠子的验证结果足够澄清一切。卞自鸣所说再不动听,也是事实。
谢随安没什么逻辑地胡思乱想着,额上却被萧祺然不轻不重地弹了一下。她想反击,又默默地缩了回去,把脸埋进膝盖里。
真狼狈,看起来真可怜,谢随安想着,可她现下只想、也只能这样面对萧祺然。
“不开心了?”萧祺然的语气是一贯的轻松,仿若无事发生,想去摸摸谢随安的头发,谁知她未卜先知似的,避开了。
萧祺然被她逗乐了,笑说:“既如此,师父刚才做什么去了,你也是不愿听了的?”
谢随安抱膝的动作稍微松了松,露出一对耳朵。
“我特地请人去当年的地方探听探听,再去查了查卞自鸣的过往,”萧祺然欲言又止,“只是……”
“只是什么?”臂弯里忽地展出一双亮晶晶的眼镜,谢随安一眨不眨地紧盯着萧祺然,生怕听到半点不满意的内容。
“只是我徒随安,似乎不愿和师父聊聊这位不速之客。”萧祺然特意以一词取代了卞自鸣,眼看平日的眼睛因好奇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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