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随安陡然抛了个与萧祺然所言毫无关系却又同他本人息息相关的问题,一贯进退自如的萧祺然竟一下子无法回答。
这些年,他目睹过形形色色的人,有人赞扬他当年风采无双,一举夺魁的;也有讥讽他现今落魄、风光不再的;有人慕名而来;亦有人败兴离去。
这好像还是这么多年来头一次有人问他,做了第一名,是不是一件辛苦的事情。
这种感觉,似是全身上下严防死守的人,被人发现了唯一一道缝隙大小的软肋,他自己不以为然,那人却仔细叮嘱要护好这里。
萧祺然微微扣紧了指节,这感觉……于他而言十分陌生,却又十分奇妙。
“……能力压那些名门弟子成为第一,师父当时一定很厉害。”谢随安的口吻满是崇敬与向往,萧祺然描述的境况越难堪,谢随安就越能知道,他当时的天赋与实力,恐怕比闵如初那般狂热的吹嘘有过而无不及。
他是硬生生地从中杀出了一条血路来。
由此,谢随安再一次认识到,她的师父何其强大。
“这样来说,我好像……”萧祺然也学着谢随安的样子慢吞吞卖着关子,转而粲然一笑,“忘记了容不容易。”
谢随安一怔,没预料到这个回答,她还猜想着萧祺然或会轻描淡写地一笔带过,又或者是实话实说,以此来激励她。
“随安若真想知道,不如自己去试试罢。若你成功了,自己便知晓了,若你不成,”萧祺然探手拍了拍谢随安的肩,“再由师父来告诉你。”
言罢,少女径直抬起一只手,直直竖着小指:“一言为定。”
萧祺然哑然失笑,不明谢随安为何突然做此幼稚行径,却又照做:“一言为定。”
指尖相触的刹那,谢随安惊觉对方手掌温热,而她的手泛凉,那点温热便成了仿若能伤她的灼热。她故作镇定,再一细瞧,明明都是纤细修长的形状,萧祺然的手不偏不倚比她长上一截,虚虚地能拢住她。
这是一双很漂亮的手,格外细长且不说,骨肉亦是匀称,不肖那些养尊处优的人般——谢随安怔神间,萧祺然的拇指指腹已然擦过她的,盖了章。
“如此,随安尽可放心了吧?”萧祺然不露声色地抽手,谢随安被惊醒般,迅速缩回手,摇了摇头。
萧祺然本就不会骗她。方才之举,是她莫名的冲动使然。
两日之后就是出战抽签,萧祺然不咸不淡地嘱托了几句,欲抽身去四处走走,望向他离去的背影,谢随安张了张唇想要挽留,终是将想说的话化作唇边一抹笑。
她其实总觉得萧祺然表面憎恶沧海观,言语之中也多是鄙夷,可那是错觉,他实是恨铁不成钢。
……他应当比任何人,都希望看到沧海观再度强盛起来。谢随安抿唇,无意识地摩挲着指腹,无需向萧祺然证实,她已笃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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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到了初战的日子。谢随安遇上的第一个对手是九星阁的人,名叫唐小柔,修为约莫是筑基后期,也是堪堪迈入金丹期。
这几日她特地央了萧祺然替她恶补,总算是对这些宗门有了大致的了解,不至于黑灯瞎火。据萧祺然所说,九星阁也算有些名姓的宗门,沧海观没落之前,与他们大概是不分伯仲的。
这样一来,谢随安抽的这签着实算不上好与坏,只她是沧海观的头阵。唐小柔也并不算拔尖的弟子,且在她之前,已有九星阁的弟子打了一场精彩的全胜仗,压力便稍稍来到了谢随安这里。
谢随安本人倒没感觉到什么压力,这次同来的沧海观同门她都未必认得全,仅有的微薄归属感全是萧祺然影响的,话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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