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靖叹息一声,恢复平静道:
“吕芳,你又怎么愁眉苦脸了?”
吕芳方才已经在帘外看了一会儿,猜到嘉靖肯定是想到了朱墨……他对那小子有一种特殊的情感,此刻估计是担忧呢……
“万岁爷,奴婢琢磨着,朱公子在江南那可是真难……朱七回报,那个沈聪狡猾得很,差点逼出民变逼迫朱公子……唉,少年郎本应才子佳人、花前月下才对,却让他吃这个苦……奴婢都觉着满委屈的……”
“呵……”
嘉靖淡然一笑,啐道:“小样~~!你还替人家担忧呢!怎么着?是不是你想下去帮帮他啊?”
“奴婢哪有这个本事?!不瞒万岁爷说,我压根儿就没弄明白他在干什么?那些什么债啊、庄啊的,最近一直在脑子里绕,却是稀里糊涂呢……”
哈哈哈,
嘉靖终于大笑起来。
“好啊!你倒是说了句老实话……这样吧,还是派个人下去帮帮他,要个得力的!你琢磨一下吧,别整天瞎琢磨那些不懂的!”
吕芳对这位皇上,名为君臣,实际上却是情同手足,有着不同一般的感情。深知这位皇上终生孤独,皇后早死,也不册立皇妃,又只有一个独苗儿子……一年四季、寒来暑往,始终都是一个人过,除了自己和黄锦还能说说话,可以说就只能跟自己影子做伴儿了。
好不容易来了个忘年之交朱墨,才摆脱了抑郁,而这个少年朋友,又去帮着皇上办世上最难的事儿……念及此处,吕芳也是感慨莫名,而就在这时。他忽然想到了一个人,道:
“皇上,奴婢觉着,张太岳这个人不错!一向以擅长理财自诩,是个人选,要么就让这个张太岳下江南帮衬着?”
“嗯……的确就是这个人……”
嘉靖点了点头,若有所思一会儿,
刚要跨出殿门,忽然又转道:“再过几天,鄢懋卿那货也该带着银子回来了,看看严世藩他们又能翻出什么花样来吧……”
“万岁爷,严世藩也奇怪……这几天,严府已经不闹腾了,安安静静的,奴婢琢磨着就有什么事儿呢?”
“嗯,是啊……安安静静、安安、静静……朕倒是想起了朱墨的那个小院子,不知几时才能享受这样的人间至乐?”
“奴婢琢磨着,朱墨也想着咱们呢,江南的事儿,差不多理顺了就该回来了吧……?”
两人说到这里,一时想起朱墨,不约而同都深深触动。两人都是深锁禁宫的人,四十多年来相依为命,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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